一、鬼工分水
渝关古道的峭壁在晨雾中裂出千仞青痕,房遗玉的磁石坠子忽地吸附在崖壁的青铜分水兽首上。新开的漕渠蜿蜒如蛇,十二道闸门暗合二十八宿星位,闸底铁链缠着的疯草藤蔓遇水即胀,在激流中结成靛蓝色的菌丝网。"巳时三刻,启闸!"他挥动令旗的刹那,首艘粮船龙骨突传异响——三百枚浸泡蛊虫的青铜钉破舱而出,将船帆蚀出北斗状孔洞!
"右丞看水纹!"李晟的横刀劈开浪花,浮起的银鱼群突然自爆。房遗玉捞起鱼尸,鳃盖内藏的玉髓片拼成星图,标注的险滩方位竟与珠崖海战的潮汐图严丝合扣。当他将磁石按上图纹,整段漕渠突然逆流,露出深埋的隋代"分水浑天仪"——仪身"大业十三年"的刻痕正渗出血珠。
二、狼骑惊涛
午时烈日将漕渠晒成鎏金,契丹狼骑的箭雨自崖顶倾泻。房遗玉劈开某支鸣镝箭,箭簇突现螺纹机关——旋开竟露出浸泡疯草汁的希腊火琉璃管!粮船甲板遇火即燃,靛蓝毒烟中浮起《推背图》第西十八象谶言:"水火既济,忽焉改向。"
"起连弩!"房遗玉的磁石吸住船头青铜兽首,兽口突吐十二道水龙。水力驱动的连弩机括咬合如雷,三百支淬毒铁矢顺水势激射,将崖壁照成《乙巳占》的"荧惑犯舆鬼"星象。契丹酋长的狼头纛突然自燃,灰烬中显形的突厥密文记载:"分水处即葬唐处。"
三、漕波诡谶
子夜验查连弩残骸,房遗玉在齿轮间发现半片龟甲。甲面灼痕遇漕水显形:"分水非分水,连弩即断弩。"当他将龟甲嵌入浑天仪凹槽,整段古道的青石突然龟裂,三百架隋代"翻车弩"破土而出。弩机望山处的星图锁定长安十二门,弦上搭着的竟是浸泡星砂的毒箭!
"右丞看这里!"张公谨劈开某架弩机,齿轮夹层飘落的金箔上,粟特文记载着骇人真相:渝关漕渠暗藏炀帝"地龙翻身"的机关枢纽。房遗玉转动弩机望山,星砂突化火流星,在空中烧出终章谶言:"漕通九幽日,龙噬紫微时。"
西:逆波藏锋
黎明前的漕船残骸中,房遗玉掘出浸泡药液的《宇文恺治水录》。残页遇血显形,记载着更深的阴谋:每道分水闸门都是炀帝遗留的爆破机关。当他按星图重调闸位,整条漕渠突然沸腾,十二艘隋代龙舟破浪而出——舱中满载的不是粮草,而是福州银矿的毒浆!
契丹俘虏突然暴起,撕开胸前狼头刺青。房遗玉的磁石吸住其脊椎,扯出的青铜密钥插入龙舟舵轮。渝关峭壁应声崩塌,露出深埋的隋代冰窖——三百具身披贞观铠的尸骸持戟而立,戟尖所指正是骊山地宫的太岁方位。
五:九曲余震
朝霞染红漕渠时,房遗玉立在崩塌的浑天仪前。怀中磁石忽地飞向东北,十二道狼烟在契丹王庭升起,烟尘凝成炀帝的龙舟虚影。当他剖开最后一支毒箭,箭杆内藏的象牙密信迸出血书终谶:
"水通幽冥处,方见真龙颜。"
渝关的晨风中,漕渠深处传来龙吟般的机括声。房遗玉知道,这场漕运改革打开的,是炀帝跨越三十载布下的终极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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