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一出了屋子,就变了张脸,朝安子摆下手。两人快步出了山庄。
要是苏兰欣在场,一定会吃惊——眼前的少年,哪有半点刚才的羞涩惊慌?
坐上马车,顾晨首接吩咐安子:“回府。找几个人去茶楼传话,就说苏兰欣说我不能人道。”
“公子!”正赶车的安子惊叫道,手上力道没掌握好,一鞭子抽到马儿身上。那马嘶鸣一声,朝前跑了起来。安子手忙脚乱地控制好马儿,语气急切:“公子,您这是要干什么?您明明就好好的!”
他每天贴身伺候公子,公子身体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安子帮公子收拾过好多濡湿的亵裤,怎么就不能人道了?
顾晨冷声道:“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去办。记住了,消息要尽快传到赵府,传到我娘和爹爹们耳朵里。”
安子张张嘴,不敢多说话了。听公子语气阴沉得吓人,他只好苦着脸应下。
马车行驶在郊外路上,“哒哒”地向城里驶去。
顾晨靠坐在车厢里,按压着胸口,忍着胃里一阵阵反胃感。等不适压下去,他抬手揉了揉眉头,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他脑子里还残存着刚才苏兰欣的模样,但那画面让他感觉不到一点美好,只觉得恶心。不是那个人,什么都不对。
顾晨甩甩头,把那些恶心画面甩掉,不由自主想起姐姐的面容。
没错,顾晨心里的人就是钟莲——他一母同胞、同母异父的亲姐姐。两人骨子里甚至流着相同的血液。
顾晨小时候生病发过一次高烧,好多儿时记忆都不太记得。只隐约记得姐姐长得娇俏,不太愿意理他。父亲就告诉他,长大后要保护姐姐。应该还说了些什么?他晃晃脑袋,实在想不起来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目光总黏在姐姐身上的?
顾晨记得很清楚,是从姐姐成婚后。姐姐爱对他笑了,还给他做了好多吃的,会喊他阿晨。是从姐姐做鸡蛋糕时?是从教他学算数时?是从姐姐教他做烤箱时?还是教他如何做买卖开始?反正那时他就知道,眼前的姐姐很有耐心。他不懂,姐姐就一遍一遍讲。姐姐夸他聪明,是个数学天才。姐姐好像就这样,慢慢地走进了他的心里。
一开始时,他只是喜欢姐姐稀奇古怪的想法,然后眼睛会情不自禁地追逐着姐姐的身影,牵挂着姐姐的一颦一笑。那段时间,他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姐姐教他学习的时候。只要他在家里,就总忍不住往姐姐身边凑。
当他看到姐姐为钱焦虑时,他自告奋勇地做蛋糕买卖,就想每天赚到钱,去姐姐面前邀功。他想得到姐姐夸赞,还有对他的鼓励和肯定。每次姐姐夸他,顾晨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甜。那时候他就想,要给姐姐挣好多好多钱,只要有他在,姐姐永远不需要为银子发愁。
那时顾晨还不明白,他开心不是因为赚到钱,只是想看到他赚钱后姐姐的笑脸。后来,那笑脸便出现在他的梦里,还会轻轻抚摸他的脸。
顾晨那时候才十五岁,不懂什么是喜欢,单纯地以为,自己太黏姐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等他懂的时候,情根早己深种。
他就是在自己梦里,因为梦到姐姐抱他,成为了大人。
最初他明白自己心意时,他焦虑过、惶恐过、害怕过。他不敢跟任何人说,独自隐藏这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他安慰自己,那个梦只是偶然,他没有对自己亲姐姐有那般龌龊的心思。可是,那样的梦好美,美到他不想醒过来。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他就是个变态,爱上了自己的亲姐姐。
顾晨很痛苦,他知道这样不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想离姐姐远一点都做不到,那就默默守着她吧,顾晨对自己说。
(备注声明:钟莲和顾晨不是亲姐弟,两人兜兜转转好几年才走到一起。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就是我以为你知道,你以为我知道的那种。林启轩以为钟楼知道,顾之许同样以为顾晨知道,只有钟兮儿不知道。其实她是知道的,只是选择性忘记了。
两位父亲想的是,既然两个人知道彼此不是亲姐弟,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好孩子,要是真能走到一起,他们也是乐意至极,就谁都没有再明说,导致钟莲和顾晨错过好几年。后面李晓倒是说了,没说完就被钟莲打断了话。等钟莲知道后,会补偿顾晨弟弟的,毕竟这孩子最可怜。
前面有讲原身钟莲一开始有两个侍童,你猜到了吗?顾晨就是那个侍童。
钟莲她娘钟兮儿当时生双胎艰难,孩子出生后,本来的顾晨因为在胎里闷的时间太长,导致这孩子出生就体弱多病。后来,经过验父的事情,身体更是不好了。钟兮儿心疼得要命,又自责:都怪她。
可是,小小的顾晨还是去了。钟兮儿亲眼看着怀里的孩子停止呼吸,人首接晕了过去。那是她拼尽全力生的孩子,才两岁就……孩子去世对钟兮儿打击太大了,她有些神经兮兮的。
就这么刚好,林启轩帮钟莲选的侍童,原主钟莲吵着不要。林启轩好说歹说,小钟莲留下一个大点的李晓。
林启轩看着那个三岁的侍童,有些呆愣住了。选的时候只觉这孩子有眼缘,不然一般给女儿选侍童,都是选年纪大点、懂照顾人的,选一样大年纪的很少。那天这孩子被人牙子带来时,小脸脏兮兮的,瘦瘦小小的。人牙子说三岁,他还不信。看孩子太可怜,不由多看了一眼,只那双眼睛让林启轩觉得有眼缘,就把孩子留了下来。现在看来,是天意。
当即,林启轩让小厮喊来了顾晨生父顾子许。其实孩子去世,除了钟兮儿外,最伤心的就是顾子许。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过来,以为夫主找自己有事。结果,他看到了什么?那是他的儿子晨儿吗?顾子许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地朝夫主看去:真的是他的晨儿吗?不是他出现幻觉了吧!
林启轩忙把孩子推到他面前,给他讲孩子的由来。听完后,顾子许首接把孩子紧紧地抱住——这就是他的孩子,他的晨儿可能怕娘和爹爹难受,换了一种方式出现。
然后,就是把孩子领到钟兮儿面前。钟兮儿看到失而复得的孩子好好的,就什么都不想了。可能顾晨觉得不会再被送走,小小的人松懈下来,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可把钟兮儿紧张坏了。所以,顾晨是发烧忘记了。她娘对他那么好,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哎!看在弟弟这么可怜的份上,多写他几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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