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的寝宫内,弥漫着一股腐朽与死亡的气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垂暮的李炎蜷缩在龙榻上,形如槁木,生命的迹象在他身上渐渐消逝。
他的皮肤干裂,一道道裂痕中隐隐露出金箔衬底,在黯淡的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微光,仿佛是他疯狂求长生的罪证。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寝宫内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忽然,一阵阴寒刺骨的风呼啸着灌进殿内,烛火剧烈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疯狂舞动,仿佛无数狰狞的鬼脸。李炎的意识逐渐模糊,陷入了可怕的幻觉之中。
只见一尊巨大的钟馗像轰然破殿而入,那钟馗身形如山岳般巍峨,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青面獠牙,面目狰狞,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罪恶。
“尔以万民精血炼丹,某便以尔为丹!”钟馗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大殿,震得殿内的器物嗡嗡作响,李炎的耳膜也被震得生疼。
李炎惊恐地瞪大双眼,声音颤抖地喊道:“你……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对朕如此无礼!朕乃大唐天子,受列祖列宗庇佑,你休想得逞!”
钟馗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仿佛能撕裂空气:“天子?你这昏君,为求长生,视万民如草芥,滥杀无辜,以民之精血为药引,犯下滔天罪孽。今日,我便是来替天行道,取你性命!”
与此同时,阎罗殿的判官现身了,他身着黑袍,面容冷峻,手中展开一幅长卷。随着他的动作,安禄山、朱泚等乱臣贼子的亡魂从卷中缓缓爬出。
安禄山的身躯在地上扭动,伸出枯瘦如柴的手,发出阵阵嘶吼:“李炎,你这昏君,当年你先祖夺我天下,今日我便是来索命的!还我大好河山!”
朱泚则发出阵阵阴恻恻的笑声:“哈哈哈哈,李炎,你也有今日!大唐在你手中,不过是摇摇欲坠的破船,今日便是它的末日!”
这些亡魂面目扭曲,周身散发着黑色的怨气,他们张牙舞爪地扑向李炎,撕扯着他的龙袍,李炎惊恐地挣扎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陛下!陛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德裕手持《平淮西碑》,不顾一切地冲入了幻境。他的眼神坚定,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逆贼休得放肆!尔等乱臣贼子,生前犯下累累罪行,今日还敢在此作祟,看我今日将你们一网打尽!”李德裕怒喝一声,《平淮西碑》在他手中闪耀着奇异的光芒,那光芒如同一束希望之光,照亮了这黑暗的幻境。碑文化作无数条锁链,向着那些恶鬼飞去,将他们紧紧困住。
然而,这些恶鬼的怨念太过强大,他们挣扎着,反抗着,锁链周围燃起了熊熊业火。
安禄山疯狂地咆哮:“李德裕,你这老匹夫,竟敢坏我好事!今日若不杀了你,我誓不罢休!”
朱泚也恶狠狠地说:“李德裕,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阻挡我们?今日李炎必死无疑!”
李德裕咬着牙,奋力抵抗:“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护陛下周全,捍卫大唐的尊严!尔等宵小,休想得逞!”
但终究难以抵挡这强大的邪恶力量,李德裕的身躯逐渐被业火吞噬。
“陛下,臣无能,不能再护您周全了……但臣坚信,大唐定能重现往日辉煌……”李德裕的声音渐渐微弱,他的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坚定的神情,只留下那英勇无畏的身影,永远定格在李炎的幻觉之中。
李炎望着逐渐消失的李德裕,泪水夺眶而出:“李相,是朕对不起你,是朕辜负了你的一片忠心……”
在临终前夜,相府内一片死寂。李德裕独自一人坐在书房,西周堆满了他毕生的文书。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无奈,手中拿着那篇《请汰僧尼疏》,久久凝视。
他轻轻抚摸着纸张,喃喃自语:“这一纸文书,曾是我变革的希望,如今却成了我一生的枷锁。这天下,何时才能真正太平啊?”
这时,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位年轻的幕僚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大人,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吧。这天下之事,您己尽力,切莫太过劳神。”
李德裕抬起头,看着幕僚,眼中满是感慨:“你知道吗?我这一生,都在为大唐的兴盛而努力,可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我推行的改革,看似强大了大唐,却也埋下了祸根。”
幕僚微微皱眉,关切地说:“大人为大唐鞠躬尽瘁,天下人都看在眼里。改革虽有波折,但也并非毫无成效。”
李德裕苦笑着摇摇头,将文书放在火盆上,火焰瞬间舔舐着纸张,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当《请汰僧尼疏》的灰烬飘向夜空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十九岁的李德裕从灰中缓缓走出,他面容青涩,眼神中透着朝气与憧憬。
年轻的李德裕吟诵着初入翰林时写的《长安赋》:“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老宰相李德裕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那曾经的自己:“那时的我,充满了抱负,以为能改变一切。可如今,我却满身疲惫,满心愧疚。”
年轻的李德裕看着老迈的自己,眼中满是疑惑:“你……是我?为何如此沧桑?这一路走来,你经历了什么?”
老李德裕苦笑着:“孩子,这一路的艰辛,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朝堂的尔虞我诈,天下的动荡不安,还有那难以实现的抱负……”
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幻影的瞬间,幻影却如烟雾般消散在更鼓声中。
“一切都回不去了……”李德裕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沧桑与悲凉。晨光熹微时,他拿起那支陪伴自己多年的紫毫笔,缓缓将它折断,然后用力插入自己的心口。
“我以笔为剑,终究还是没能斩断这乱世的纷扰……这是我对天下的赎罪。”鲜血从他的胸口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他的眼神却逐渐变得空洞,仿佛在这一刻,他终于摆脱了尘世的羁绊,与历史的恩怨做了最后的了断。
宣宗登基那日,皇宫内一片忙碌。小宦官神色匆匆,手中拿着沾血的青铜道符,小心翼翼地将它系于新帝的床角。
另一个小宦官凑过来,小声问道:“这道符看着古怪,上面的裂纹咋还拼成字了?而且这血渍,看着渗人得很。”
系符的小宦官紧张地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嘘,可别乱说,这上面是‘会昌’,听说和上一任陛下有关呢。上一任陛下的事儿,可邪乎着呢,咱可别惹祸上身。”
这时,一个年长的宦官走了过来,瞪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在这儿嘀咕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做事儿,要是耽误了登基大典,有你们好受的!”
两个小宦官吓得一哆嗦,赶紧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而在无人看见的背面,玄真用丹砂写着“大中”,这两个字仿佛蕴含着新的命运密码,预示着大唐即将开启新的篇章。
当更漏滴下最后一滴水银,整个紫宸殿突然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就在这时,梁柱之间突然传来怀让的诵经声,那声音悠扬空灵,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柳如是抱着失踪己久的玉玺,来到了黄河边。她望着滔滔黄河水,心中思绪万千。
“如是,你真的决定了吗?这玉玺,可是权力的象征,多少人梦寐以求,你就这样放弃了?”怀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如是转过身,眼中泪光闪烁:“怀让,这玉玺承载了太多的纷争,太多的鲜血。我见过太多人为了它不择手段,家破人亡。天下苍生己经受苦太久,或许将它归还天地,是最好的选择。权力,本应是为了守护百姓,而不是带来灾难。”
怀让微微点头:“一切皆有定数,你若决定,我便支持你。只是,这一去,你便再无回头之路。”
柳如是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跃入其中。刹那间,河底升起西万八千座迷你佛龛,它们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佛法的神秘与伟大。佛龛中,隐隐传来阵阵梵音,似在为这个动荡的时代祈福。
三百年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群盗墓贼悄悄潜入端陵。他们手持工具,小心翼翼地撬开了陵墓的大门。
“老大,这地宫里阴森森的,不会有啥危险吧?我咋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一个小盗墓贼声音颤抖地说,脸上满是恐惧。
盗墓贼头子瞪了他一眼:“怕啥!咱们是来寻宝的,别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这时,另一个盗墓贼突然喊道:“老大,快看,这棺椁好精致,说不定里面有不少宝贝!”
盗墓贼头子眼睛一亮:“快,打开看看!”
当他们打开棺椁时,却惊讶地发现,棺椁中并无尸骨,唯有一尊汞银浇筑的帝王像。这尊像栩栩如生,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孤寂与悲凉。眼窝处嵌着佛道双身像碎片,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当第一缕阳光射入地宫,那尊银像在阳光的照耀下突然发生了变化。它开始缓缓融化,银色的液体流淌在地面上,最终汇成了八个篆字:“我毁法日,法灭我时。”
这八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盗墓贼的心中炸响。他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不明白这八个字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而这八个字,也仿佛是历史对李炎的一声沉重的叹息,为这段充满传奇与悲剧的故事画上了一个令人唏嘘的句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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