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成这几天心里充满了矛盾。
母亲去世己经半年了,可那场意外的阴影却一首笼罩在他的心头。母亲的死因似乎并不简单,他又安慰自己,母亲真的是自然死亡,但黄成总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他隐约记得母亲生前曾流露出过一些不安的情绪,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继续追寻母亲的死因,可能会让一大家子破碎。家族里的人对母亲的死也各有看法,大姐就劝他别再追究,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有的则暗示他,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会更痛苦。黄成深知家族内部的复杂关系,一旦他深挖下去,很可能会牵扯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会引发家族内部的纷争,让原本就脆弱的家庭关系彻底崩塌。
若不追,他又担心母亲在地下难以安息。母亲是个善良而坚韧的人,她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却在晚年遭遇了这样的不幸。黄成无法想象母亲在离世前经历了什么,也无法接受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他总觉得,只有查明真相,才能让母亲的灵魂得到安宁。
他又想:“假如追到母亲的死与刘京有关,母亲能安心让我们将刘京绳之以法吗?”刘京是母亲一生的愿望,也是刘家唯一的血脉。母亲对刘京一首疼爱有加,甚至有些溺爱。小时候,刘京因为顽皮捣蛋惹了不少祸,母亲总是护着他,替他擦屁股。长大后,刘京虽然成家立业,但母亲也从未嫌弃过他,还把黄成黄菊给的钱接济他。
黄成思前想后,“若惩罚刘京,母亲肯定不同意。”母亲46岁才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刘京,这是她一生一世的愿望。在母亲的心里,刘京就是她的宝贝,她的骄傲。她曾对黄成说过,刘京是她晚年最大的慰藉,她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不愿看到刘京受一点委屈。黄成深知母亲对刘京的感情,他害怕一旦追究刘京的责任,母亲在天之灵会责怪他不念亲情。
黄成又想到继父。母亲没有生下刘京,继父整天就是打牌,串门,经常这样说:”我有什么盼头,还不是屁股后面像铁锹铲过一样。”
母亲生下刘京,继父像换了个人似的。什么家务活都抢着干,黄成的表哥曾开玩笑地说:”姨夫,现在越干越有劲。”
”我该放下了。”黄成劝自己。
黄成痛苦着,矛盾着。他整夜整夜地失眠,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他记得母亲在病床上,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不舍和担忧。她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仿佛在告诉他,要坚强,要照顾好自己。那一刻,黄成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明母亲的死因,给她一个交代。可当他真正踏上这条道路时,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罢了,放手吧,让刘京去痛苦,让良心去折磨刘京吧。”黄成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他决定不再追究,不再让家族陷入更大的纷争。他相信,如果刘京真的有错,他的良心会受到谴责,他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而母亲,也会在另一个世界里,看着他们,保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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