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醉醉失踪了,
也不能说是失踪,
至少她还留了一封信给孟奶奶,
孟奶奶背着孟西风,攥着信找到边城的时候,他觉得天都塌了。
“你说她去找老孟了??”
大皮鞋踩得地面都仿佛颤三颤,边城头发都快被自己薅秃了。
孟奶奶反而是淡定的那个:“去就去了吧,我家河哥儿跟醉醉都是好命的,不会出大乱子。”
孟奶奶颠了颠背上无知无觉熟睡的奶娃娃,接着道:
“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跟上边招呼一声,如果发现醉醉,多照看点,让她少吃点苦。”
边城薅掉第n根头发,简首无语透了,
“不是,我说奶奶,您这也忒放心了点儿吧?”
孟奶奶笑:“他俩这么长时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我还有啥不放心的?”
她眼中泛出点点流光,边城有点拿不准,她是不是在难过。
“行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赶紧该打电话打电话,该拍电报拍电报吧,别让醉醉受太多苦,”
孟奶奶虽然因为背着孟西风佝偻着背,但边城却觉得她的脊梁异常笔挺。
“河哥儿不会有事的,为了醉醉他也不会有事的,醉醉也一样。”
她难得说话这么细声细气的,边城冷不丁还有点不习惯。
“我跟你说这么多有啥用?走了!”
边城本来收到消息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被老太太这么一说,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真有点大惊小怪了。
“他奶奶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他本来就因为孟星河跟沈建设都去了战场,就他没去上在这憋屈呢,
听说苏醉醉偷着跑去了,更憋屈了!
可再憋屈,活儿也得干啊!
于是憋憋屈屈的边城憋憋屈屈地给上面打电话,然后憋憋屈屈听上面的几位轮番骂了他一顿撒气。
边城更憋屈了!
*
先不说边城的憋屈。
苏醉醉几经辗转,最后还是暴露了。
这也在她意料之中,在前往孟星河部队的补给车上,她被严密的搜捕抓了出来。
不过战士们不可能为难她,整个军区从上到下没有人不认识孟军长的受宠小娇妻。
何况上面这些天还不停地加急联系,要求遇到苏醉醉务必保护好,确保她安全抵达。
于是苏醉醉还算顺利地抵达了孟星河的指挥处。
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家失踪的三爷,早在几天前就己经平安回来了!
这个大乌龙虽然是好事,但是她好像有点难办了啊!
不知道这回跟三爷撒娇还有没有用?
*
孟星河这辈子有过很多次对苏醉醉咬牙切齿的时刻,
却没有哪一刻像此刻一样这么迫切地想干脆把她扔床上弄死算了!
天知道他收到这大胆的小妮子让小战士给他送过来的纸条时是什么心情?!
他觉得自己魂儿都要被这个小女人吓飞了!
戈壁滩的夜风裹着沙砾拍打窗棂,苏醉醉缩在土坯房墙角,这是孟星河的临时住处。
她细白的手指揪着碎花衬衫下摆。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孟星河军装笔挺的身影在墙上投出浓重的阴影。
"知道这是哪吗?"男人嗓音裹着砂砾般的粗粝,皮带扣在掌心敲出清脆的响。
苏醉醉咬着下唇往后蹭,绣花布鞋在泥地上拖出蜿蜒的痕。
她当然知道这是哪!
做出决定来的时候无所畏惧,可一路上东躲西藏,被巡逻战士用枪指着的时候,她才明白"危险"的分量。
温热的泪珠啪嗒砸在手背,孟星河瞳孔猛地收缩。
他的小姑娘此刻有点狼狈。
鬓发散乱,的脸颊蹭着灰,杏眼蓄着两汪清泉似的泪,卷翘睫毛沾了细沙,随着抽噎轻轻颤动。
"还敢哭?"皮带啪地甩在木桌上,震得搪瓷缸跳起来。
孟星河强忍着把她按进怀里安抚的冲动,下颌绷出凌厉的线条,
军装衣领被扯开两颗扣子,露出泛着汗意的麦色脖颈,
"你胆子大到都敢自己千里迢迢跑战场来了,你还委屈上了?!"
苏醉醉被吼得肩膀一抖,泪珠顺着小巧的鼻尖滚下来:"三爷......"
软糯的吴侬调子让孟星河喉结重重滑动,他闭了闭眼,忽然俯身把人拽到膝头。
军裤粗砺的布料擦过腿弯,苏醉醉还没反应过来,不算剧烈的痛感就炸开在臀上。
"啪!"
"知道错了吗?"
"呜...孟星河你王八蛋!"苏醉醉胡乱踢蹬,绣花鞋甩出去老远,
"你一走两个多月...人也联系不上...刚收到消息就是你失踪了!我都担心死了,你还打我..."
哭腔里浸着江南烟雨般的委屈,尾音打着颤往人心尖上缠。
孟星河举着皮带的手僵在半空。
掌下绵软的触感透过的确良布料传来,小姑娘腰肢细得他单手就能箍住,此刻正随着抽泣在他膝头轻轻起伏。
"别动。"声音哑得不像话,孟星河掐着腰把人翻过来。
苏醉醉趁机扑进他怀里,眼泪鼻涕全蹭在军装前襟,细胳膊死死环住他脖颈:
"三爷,我脚踝好痛...都伤了好几天了..."
她知道这次自己犯的事儿有点大了,抓紧一切机会撒娇耍赖。
孟星河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单膝跪地把人抱到炕上,握着纤细脚踝的手都在抖。
鞋袜脱掉时,脚踝处的红肿也藏不住了,混着沙土黏在雪白肌肤上。
"作死!"从牙缝里挤出的低吼,手上动作却轻得像捧羽毛。
孟星河心疼得眼睛都红了,却硬着心肠没说出那句:“宝贝儿,心疼死我了。”
他大掌轻轻抚掉脏污,颤抖着按揉她的痛处。
翻出药酒触碰伤处的瞬间,苏醉醉猛地蜷起脚趾:"痛痛..."
撒娇般的呜咽让孟星河手一抖,抬眼对上他这心尖尖儿含泪控诉的眼神,喉间突然干得发疼。
几个月前也是这样湿漉漉的目光,在医院的走廊里,那是她对他满满的眷恋。
"醉醉乖,忍忍。"粗粝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终是低叹一声妥协。
这是他的宝贝儿心头肉,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苏醉醉跟她家三爷生活了两辈子,惯会看他脸色顺杆爬,见男人己经缓和了语气,赶紧扮乖装可怜:
“三爷,我好想你哦~”她尾音特意上扬,让本就软糯的声音更加绵软。
孟星河哪里受得了这个,霎时火气就全散了,
偏他最近尸山火海浸淫着,还真给他养出了几分假模假式的无动于衷。
苏醉醉一看就明白了,这男人是等着她主动哄呢。
“三爷,老公,你想不想我啊?”
从三爷离开,到听说他失踪,再到看见他平安无事,苏醉醉恨不得把他爱了两辈子的男人吞吃进肚子里。
她终于理解了之前大家形容三爷对她的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
她现在对眼前的男人就是!
孟星河心里最后一根弦还是崩断了。
反手扔了药膏,一把将人按住,狠狠咬了上去。
苏醉醉却“唔唔”躲避,抓住他的皮带扣,硬是要一个答案:"你还没说想不想我呢!"
孟星河后颈暴起青筋,
怎么可能不想?
这两个多月,晚上睡觉怀里总像缺了块软玉。
“老子现在就告诉你我想不想你!”
苏醉醉被突然扑上来的冰软堵住呼吸,
她跪坐在他腿上,带着泪意略显笨拙地回应,无意识的咸涩眼泪缓缓流下,烫得孟星河脊椎发麻。
"醉醉,我的醉醉......"
孟星河怜惜地轻抚她,轻柔吻掉她的泪水。
苏醉醉却像是打开了某个阀门,泪珠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三爷,我......”
她闭着眼,感受着男人的温柔,喉间梗着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嘘,乖宝,心肝,我都知道,都知道~”
尾音消弭在骤然贴近的体温里。苏醉醉把脸贴在他胸口,听着擂鼓般的心跳,嘴角得逞的弧度。
她没看见,头顶男人在黑暗中睁着眼,首到启明星亮起,仍盯着她发顶的小旋儿。
月光爬上窗台时,孟星河轻轻拨开黏在她颈间的发丝。
他的醉醉写给他的小纸条还在胸口口袋发烫,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
三爷,我来找你了,谁让我梦里都是你卡着我腰的皮带扣呢?这一次,要生一起生,要死我跟你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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