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是今天中午，你呢？”
仰望自然清楚楚眠冬在问什么，她看着楚眠冬的眼睛，细声道：“两年前。”
楚眠冬闻言，抓着仰望的手腕，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蹙眉问道：“是那群人......”杀的你吗？
仰望苦涩地笑了笑，说：“我没有躲开。”
“扣扣。”
一阵敲门声暂时打断了两人叙旧。
小刘敲了敲门，在门外问道：“老板，可以进来吗？”
仰望对楚眠冬安抚似的笑了笑，反手拉着她到位子边上。
她亲手拉开椅子按着楚眠冬的肩膀坐下，这才在她身边恢复成最开始那一副清冷优雅的模样。
仰望对着门口淡淡道：“进来吧。”
“打扰了。”
随着小刘话音落下，他推着餐车进来，把食物一样样端上餐桌，同时也小声为两人说明菜品情况。
等所有菜全部上齐之后，小刘对着仰望微微躬身，踩着没有声音的脚步，默默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我猜想这些大抵是你喜欢吃的，所以让人都准备了一点。我们边吃边聊？”
仰望温柔地为楚眠冬倒了一杯果汁，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温声道。
楚眠冬愣愣地看着仰望给自己的碗里夹菜，心中仍然在想着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吃？”
仰望给自己倒上一小杯红酒，回头却发现楚眠冬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便低声问道。
“为什么没有躲开？”楚眠冬反问道。
她特意拉远了战场，不仅是担心那群人注意到这个老破小的异常，最重要的还是怕姐姐这个伤患暴露在这群人面前。
楚眠冬记得自己当时弄出来的动静挺大的啊，甚至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为了以防万一，把原本用来支援的尸潮，让小部分丧尸去追击这一支异能者小队，而把大部分安排到小区附近去护卫了的。
正常的异能小队，是绝对不可能主动钻到尸潮里去找死的。
更何况，他们当时八个人，两个普通人被自己撞飞是绝对活不下来的，最后那个普通人最后也被自己瞪了一眼，催动最后的异能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毁了那一架“锁子炮”。
剩下那五个异能者，虽然异能等级都比楚眠冬高一节，导致楚眠冬没有任何机会对他们下手，只能一味逃跑，但好歹她也是一方尸王，把这几个人的异能耗个大半还是做得到的。
几个虚弱的异能者人类，又要怎样面对缓缓包围过来的丧尸尸潮的？
他们又要怎样躲过尸潮的追击，找到仰望并且杀了她？
“你要听吗？”
仰望抿了一小口红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柔声问道。
楚眠冬咬了咬唇，神情严肃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
不是楚眠冬想要故意揭开仰望的伤疤，而是她不想再让姐姐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在其他人看来，重生和末世组合在一起，听着就是一件很扯的事。
而仰望和自己一样，在那样吃人的世界中存活了三年，她不像自己一样，是个丧尸，至少能不用迎合人类获得生存的机会，更不用为了生存费心力出去冒险。
她是真真正正和末世中的人性打过交道的。
她在模式中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重生，就能轻易改变的。
仰望她是人，还是一个后来看着就是被人类背刺的女人。
但现在看来，原本应该随着重生一起出现的戾气，也被她完美地用自己的仪态遮掩。
就连楚眠冬前世时常从姐姐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摄人心魄的压迫感，也没有从仰望身上感受到多少。
最多是那种来自上位者自带的威压，时不时影响着旁人。
仰望孤独地在末世前的这两年里行走着，温和是她的保护色。
除了现在的楚眠冬，没有人能知道，她到底是带着多么绝望的心情等待时间过去。
她只知道末世一定会降临，就算提前做好了准备，但人性不能够被用来当做赌注。
楚眠冬，是仰望在前世现在加起来的五年里，唯一的黎明。
除了楚眠冬，前世今生都历经磨难的仰望，谁都不敢相信。
仰望不知道这一次还会不会遇到楚眠冬，所以蝴蝶的翅膀她先前一首不敢去碰。
因此，楚眠冬才会从进门开始，就觉得重生了两年的仰望，身上有关于末世的气息，甚至都没有自己一个前不久还是丧尸的人重。
“她当时，应该也很痛苦的吧......”
这是楚眠冬听到仰望说出两年之后，心中的第一想法。
试想，如果仰望在两年前重生归来，并把自己末世中的性情习惯带了回来被有心人发现，她现在就不应该坐在自己身边，而是应该出现在精神病院。
但她一一都忍了下来，现在就算面对前世不堪回首的伤疤，仰望也只是淡淡地笑着。
仿佛那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楚眠冬三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会这样难受，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着它一样，难受到几乎无法呼吸。
仰望双手交叠在一起，手肘撑在桌子上，就像楚眠冬刚进来看到的那样坐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以极慢地速度缓缓吐出，看着桌子上的食物陷入回忆之中。
仰望带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笑容，故作镇定地将后来的事情娓娓道来。
“眠眠，我很早就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一开始，我会在你外出时，站在窗边偷偷观察你，后来发现你对我并无恶意，甚至费尽心力为了让我活下去搜寻物资，便习惯性地会在你出去之后，坐在窗边等待你身影的出现。”
“所以那一天，我才会亲眼看着你被那一伙人围堵，看着你毅然决然引着人往外跑，也看到了你最后的目光。”
说到这，仰望的声音难免哽咽起来。
“我亲眼看着那群人挖出你的晶核，拿走你的书包。”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垂眸敛去眸中溢满的悲伤，平复了一小会儿情绪之后才继续说道：
“他们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尸潮包围了起来，在损失了西个人之后，只剩下受了重伤的一男一女狼狈地躲在附近的居民楼里。”
“这个尸潮应该是你召唤的吧。”
仰望的语气相当肯定，没等楚眠冬回答，她转头对楚眠冬笑了笑，道，
“能听懂人类说话的丧尸，也只有尸王了。”
“等尸潮过去，那一男一女不知道发现了什么，顺着你原本要走的路，一幢幢房子搜寻过去，最后来到了你家门口。”
“更巧的是，我和他们认识。”
仰望笑得更加温和了，脸上的笑容却让楚眠冬觉得毛骨悚然。
“就算他们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这两个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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