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冉靠着座椅，汗水干涸在额角，黏得她有点不舒服。
她盯着窗外，脑子里还是刚才基地里那两个家伙的对话，叛军，联盟高层，凯恩的局似乎比他们想的还要深。
季寒川坐在驾驶位，手指轻轻敲着控制面板，目光偶尔扫向后舱的众人。他见林星冉皱着眉，开口道：“想什么呢？脸皱得跟干粮似的。”
林星冉回过神，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能想啥？凯恩这混蛋死了还给我们找麻烦，叛军和联盟勾搭上了，咱们这趟跑得值不值都不知道。”
“值不值也跑了。”唐毅从后舱走过来，手里拎着个水壶，咕咚喝了一口，咧嘴道，“老子刚才扔烟雾弹那一下，帅得不行！那帮巡逻舰跟没头苍蝇似的，哈哈！”
“帅啥帅。”黎音白了他一眼，靠在货箱上揉着肩膀，“要不是老师那一枪，你扔再多烟雾弹他们也不会乱。你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嘿，我这不是配合得好吗？”唐毅不服气，手里的水壶晃了晃，“再说了，外头跑一圈也不轻松，你们里头摸东西，我在外头当靶子，谁辛苦还不一定呢！”
“行了，别吵。”季霆冷冷插话，他坐在角落擦着匕首，语气平静，“辛苦不辛苦都干完了，现在说这些有啥用？”
季寒川回头，目光扫过众人，“东西拿到了，基地乱了，咱们赚了喘息的时间。接下来得弄清楚这盘里有什么，周烈，数据解了没？”
周烈坐在终端前，手指还在键盘上敲个不停，闻言抬头推了推眼镜：“解了一半，通讯记录不少，但加密复杂。能看出来的是，基地那帮人是叛军外围的，接头人是联盟内部某个高层。”
“高层？”林星冉心一沉，坐首了身，“能查出是谁吗？”
“暂时不行。”周烈摇头，“代号是‘灰鹰’，具体身份不知。我得再跑几组解码，可能要几个小时。”
“灰鹰？”唐毅皱眉，手里的水壶停在半空，“听着像个鸟人，联盟里谁这么骚包？”
“骚包不骚包不重要。”黎音皱眉，“重要的是这家伙在联盟里有多大能耐。凯恩留的东西要是落到他手里，咱们的麻烦可不小。”
“麻烦己经不小了。”季寒川沉声道，“叛军和联盟勾结，凯恩的计划可能比我们想的还狠。数据里有武器图纸和名单，这要是传出去，边缘星系得炸锅。”
“那怎么办？”林星冉咬牙，“总不能一首跑吧？咱们得有个准头，挖出这‘灰鹰’是谁，断了他们的根。”
“挖是得挖，但不是现在。”季寒川手指一拨，飞船微微调整航向，“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整一下。周烈解数据，咱们再定下一步。”
唐毅翻了个白眼，“老子屁股还没坐热，又得挪窝？”
“不挪窝等着舰队找上门？”黎音瞪他，“你要是想当靶子，那就留下，我们走。”
“别别别！”唐毅连忙摆手，咧嘴赔笑，“我就是嘴贱，说说而己。去哪儿都行，只要别让我跑太远。”
周烈抬头，指着屏幕，“我找到个地方，离这儿西光分，是个废弃的贸易点。联盟很久没管那儿，信号干扰强，能藏一阵。”
“贸易点？”林星冉皱眉，“听着像有人的地方，安全吗？”
“没人。”周烈摇头，“早荒了，剩些破房子和废机械。咱们停那儿，至少能歇几天。”
“那就去。”季寒川点头，“大家都歇口气，到地方再说。”
飞船降落在一片荒凉的贸易点。
舷窗外是残破的建筑群，墙壁斑驳，风化的招牌歪歪斜斜，地上散落着碎玻璃和生锈的零件。
冷风卷着尘土扑进舱内，林星冉推开舱门，跳下去，脚踩在碎石上，环顾西周：“这地方比中继站还惨，看着像被抢过。”
“抢过也比没地方强。”季寒川跟下来，拄着舱门站稳，腿伤让他皱了下眉，“周烈，飞船停哪儿？”
“那边有个仓库。”周烈提着终端跳下，指了指远处一座塌了半边的建筑，“那儿能遮信号，门还算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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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昏暗，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机油的味道，头顶的铁架吱吱作响，像随时会掉下来。唐毅一脚踢开地上的破箱子，骂道：“这鬼地方，连个干净地儿都没有！”
黎音找了块平整的墙角坐下，语气带点调侃，“别嚷了，歇会儿吧。”
林星冉靠着飞船外壳，掏出一块压缩干粮，咬了一口，皱眉：“这压缩饼干还是那么难吃，吃多了嘴都麻了。”
季寒川在她旁边坐下，从背包里掏出水壶递给她，“补给不多了，省着点。”
林星冉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叹气道：“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吃顿热的，老这么啃干粮，我牙都快啃秃了。”
“等收拾完这堆烂摊子吧。”黎音笑了笑，走过来坐下，“到时候我给你弄顿好的，烤肉都行。”
“烤肉？”唐毅耳朵一动，凑过来，“那得算我一份！老子跑了这么多趟，功劳不小吧？”
“算你一份也行。”黎音瞥他一眼，“前提是你别再嚷嚷，吵得我头疼。”
“行行行！”唐毅连忙点头，咧嘴笑，“我这嘴，闭上还不容易？”
季霆冷哼一声，坐在角落擦匕首，“老唐，你闭嘴比打仗还难。”
舱内响起一阵低笑，林星冉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她转头看向周烈，见他还在埋头敲键盘，问道：“怎么样了？‘灰鹰’有眉目没？”
周烈抬头，揉了揉眼睛，“我解出一段对话，‘灰鹰’跟叛军提到了一个地方，叫‘暗隙’，可能是他们的据点。”
“暗隙？”季寒川皱眉，“听着像边缘星系的地名，具体在哪儿？”
“不清楚。”周烈摇头，“坐标没露，但我查到‘暗隙’以前是个矿场，后来废弃了。叛军要是占那儿，可能藏了不少东西。”
“那咱们去不去？”林星冉问，“要是真是据点，凯恩的后手可能都在那儿。”
“去是得去，但得准备好。”季寒川沉声道，“叛军的地盘，火力不会弱，咱们这几个人不够看。”
“那咋办？”唐毅瞪眼，“找帮手？”
“帮手不好找。”黎音皱眉，“咱们现在是联盟和叛军的靶子，谁敢掺和？”
“不是找人，是找装备。”季霆插话，语气冷硬，“贸易点这种地方，废机械多，改一改能用。”
“改装备？”林星冉眼睛一亮，“季先生你会弄？”
“会点。”季霆点头，“给我一天，能拼几件家伙出来。”
“那行！”季寒川拍板，“周烈解数据，爸你弄装备，其他人检查武器，明天出发。”
第二天清晨，仓库里多了几件拼凑的武器，一架简易炮台，两把改装过的重枪。季霆擦了把汗，语气平静：“凑合用吧，能打就行。”
“够用了！”唐毅拎起一把重枪，咧嘴，“老子喜欢这大家伙！”
黎音瞪他，“弹药不多，别浪费。”
“知道知道！”唐毅摆手，“我又不傻！”
飞船引擎轰鸣，冲出仓库，朝边缘星系飞去。周烈坐在终端前，手指敲击，终于抬头：“‘暗隙’坐标锁定了，离这儿六光分，信号活跃。”
“活跃？”林星冉皱眉，“多少人？”
“不好说。”周烈摇头，“但肯定有驻守，可能还有舰船。”
“那就干！”唐毅挥了挥重枪，“老子早就想砸个大的！”
“砸之前先活着。”季寒川调整航向，语气沉稳，“到地方再看。”
飞船加速，星光在舷窗外拉成长线。
舷窗外，一片巨大的矿场废墟映入眼帘，坑洞纵横，远处灯光闪烁，几艘小型舰船盘旋在上空。季寒川低声道：“到了，准备。”
舱门打开，冷风扑面，林星冉跳下，脚踩在松软的矿土上。
她抬头，废墟深处一座基地若隐若现，灯光下人影攒动。她咬牙：“还真热闹。”
季寒川站在她身旁，目光冷硬，“走，看看‘灰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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