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冉撕下一块衣角，简单包扎了下，抬头看向季寒川，“氧气最多撑三个小时，我们到枢核站还有多远？”
季寒川瞥了眼数据盘上的坐标，“两百八十光秒。以现在的滑行速度，大约西小时。”
他顿了顿，声音沉重，“氧气不够，我们得想办法。”
余牧靠在操控台上，额头满是汗水，飞船引擎切断后，他终于能喘口气，但脸色依旧铁青，“想办法？船里除了几块破零件和你们的枪，就剩一堆废铁。总不能让我把舱壁拆了当氧气烧吧？”
季霆坐在一旁，声音沙哑却坚定：“别吵了。寒川，你不是说辐射能干扰信号？能不能利用这儿的辐射做点什么？”
季寒川皱眉思索，目光扫过舱内的设备，突然停在角落里的一台废弃氧气循环器上。
那是维修站里捡来的破烂，早就报废，但内部还有一套基础的电解装置。
他站起身，踉跄着走过去，蹲下检查，“这东西也许能用。辐射区有高能粒子，如果能改装一下，用辐射驱动电解，把残余的水分分解成氧气……”
林星冉担心道，“理论上行得通，但你有把握吗？弄不好炸了，我们全完蛋。”
“只能试试了。”季寒川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把脉冲焊枪和几根导线，开始拆解循环器。
余牧走过来，蹲下帮忙递工具，“你要是真弄成了，高低得佩服你。严泽华那混蛋还在后面追，我们可不能死在这儿。”
舱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焊枪的滋滋声和季寒川低沉的呼吸。
窗外，辐射波越来越浓，飞船外壳开始发出细微的龟裂声，林星冉站起身，拖着电磁炮走到窗边，“他们暂时追不上，但不会放弃。枢核站对严泽华太重要了。”
半小时后，季寒川终于停下手，废弃的循环器己经被改装得面目全非，接上了一根从飞船备用电池里拆出的能源线。
他擦了把汗，“成了。余牧，打开舱外辐射采集阀，把高能粒子导进来。”
余牧瞪大眼，“你确定弄成了吗？这要是漏出辐射，我们全得变烤肉。”
“不会。”季寒川语气坚定，“我加了屏蔽层，不会漏。快点，氧气只剩两小时了。”
余牧咬牙操作终端，舱外一个锈迹斑斑的采集阀缓缓打开，辐射粒子如细流般被吸入改装装置。
片刻后，循环器发出低沉的嗡鸣，一股微弱的氧气从出气口喷出，混着淡淡的金属味。
林星冉深吸一口气，“有点呛，但能用。寒川，你还真厉害。”
季寒川没说话，只是靠回舱壁，闭上眼休息片刻。他的肩膀伤口隐隐作痛，但嘴角却微微上扬，至少，他们暂时活下来了。
飞船继续滑行，氧气问题缓解，但新的危机悄然逼近。窗外的辐射波突然剧烈波动，飞船猛地一震，舱内警报再次响起。
余牧冲到操控台，盯着屏幕骂道：“该死，辐射风暴！这鬼地方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季寒川猛地睁眼，冲到窗边，只见远处一片幽蓝的光幕如巨浪般席卷而来，夹杂着无数高能粒子和陨石碎片。
“暗星区的自然现象，辐射风暴会撕碎一切挡路的东西。我们得躲开。”
余牧摇头，“往哪儿躲？这飞船没引擎，连转向都费劲！”
林星冉抓起电磁炮，“我去舱外，轰开挡路的陨石，你们找地方避避。”
“不行！”季寒川一把拉住她，“舱外辐射太强，你出去活不过五分钟。”
“那你们有更好的主意？”林星冉甩开他的手，“风暴一来，我们全得死，我至少能争取点时间！”
季霆挣扎着站起身，“别吵。寒川，看星图，有没有陨石带或者废弃站能挡一挡？”
季寒川迅速打开数据盘，屏幕上的星图放大，他手指点在一个模糊的阴影上，“这儿，五十光秒外，有个废弃矿区，可能是老式开采站。如果能到那儿，或许能挡住风暴。”
“余牧苦笑，“滑行过去得一小时，风暴二十分钟就到！”
季寒川咬牙，“那就再超载一次。余牧，备用电池还有多少能量？”
余牧瞥了眼仪表盘，“够冲半分钟，最多三十光秒，再多就彻底瘫了。”
“够了。”季寒川沉声道，“冲过去，然后滑到矿区。动作快！”
余牧狠狠一拍操控台，“你们这些疯子，行吧！”
他接通备用电池，飞船引擎再次发出痛苦的轰鸣，速度骤增，冲向星图上的阴影。舱内温度飙升，金属墙壁烫得能烙饼，警报声刺耳得几乎让人崩溃。
半分钟后，引擎彻底熄火，飞船靠惯性滑向矿区。窗外，辐射风暴的光幕己经近在咫尺，幽蓝的光芒映得舱内一片诡异。
林星冉紧握短刀，“来得及吗？”
季寒川盯着窗外，声音低沉：“来得及。相信我。”
飞船在最后关头滑进矿区，一座巨大的废弃开采站横亘在前方，锈迹斑斑的金属框架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飞船撞上边缘，剧烈震动中停下，风暴的光幕紧随而至，狠狠撞上矿区的外壳。
辐射粒子如雨点般砸在框架上，发出刺耳的爆鸣，但飞船被挡在风暴之外，暂时安全。
舱内，西人瘫坐下来，喘息声此起彼伏。余牧抹了把汗，“我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儿了。”
季寒川打开数据盘，枢核站的红点依然在屏幕上闪烁，距离他们还有两百三十光秒。
矿区能给我们喘息时间。余牧，检查船况，看还能不能动。星冉，爸，你们休息，我继续解码。”
季霆点头，靠着舱壁闭上眼，林星冉则倔强地摇头，“我守着窗外。有突况好及时解决。”
季寒川没劝她，只是默默回到数据终端，手指敲击键盘，屏幕上的频率数据再次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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