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球首勾勾地盯着画面里出现的江起白。
七曜戳了它一下，道：
“你不是江起白。”
这一次眼球终于冷静了。
它苦涩的耷拉了满身的触手。
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妄念。
它不是江起白，这里不是它的家。
它只是诡兽，它不是人。
七曜又戳了它一下，算是安慰。
意贞辰对投影画面没兴趣，阴暗成一坨地躲到七曜身后，咔咔咔的啃指甲。
七曜寻着声音看过来，还没说话，意贞辰己经眼泪汪汪的开口道：
“七七，我害怕，他们好可怕，七七保护我。”
说着还瑟瑟发抖的往七曜怀里钻。
七曜连忙抚了抚意贞辰的头，关切道：“谁可怕？”
堂溪岁没忍住地瞪过来：“我感觉没人比他更可怕。”
哭得眼泪汪汪还不忘霸占曜宝，他看意贞辰这家伙才可怕得很！
意贞辰把脑袋搁在七曜肩上，看着投影里正对话的抽抽噎噎道：
“他们可怕，他们周围有好多鬼，好吓人好吓人。”
话音刚落，就听投影中的江鸿提到了黑猪。
正准备夹着嗓子也让七曜抱抱自己的堂溪岁倏地怔住，回头看向投影，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阴沉。
七曜察觉到异样，立刻看向他：“哥哥，什么是黑猪？”
堂溪岁没有立刻回答，他紧紧盯着江鸿，想到了什么，先问道：
“曜宝，你之前为什么说钱庄吃人？”
七曜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平静回答：
“哦，因为钱庄下面全是死人。”
眼球睁大眼睛看她。
她抬手顺着意贞辰的白发，无辜地偏了下脑袋：
“闻起来，非常非常好吃，这个钱庄，比我吃得还多呢。”
堂溪岁吐了口气。
他们现在己经离开了钱庄，此时正坐在一家肉铺的屋顶上。
天色逐渐昏暗，一抬头，就能看到金光闪闪的钱庄高耸入云的屹立在视野。
“黑猪是人。”
堂溪岁望着钱庄，轻声道，“像宰杀猪肉时一样，服下特定的药物，在活着的情况下分类别掏出内脏，放干血，最后剩下的尸体变硬发黑，会收缩成一团拳头大的球状，这时候就可以丢掉了。”
七曜疑惑：“钱庄不缺食物，也要吃人吗？他们饿了的话明明可以买肉吃的。”
堂溪岁捏她的脸：
“这不是饿不饿的问题，升仙者靠内核提升修为，但有些人资质不行，哪怕拥有大量内核，却没有一个能支撑内核力量的身体，而吃黑猪肉刚好能强身健体，强塑升仙者的身躯。”
七曜一下子恍然了，捶了下手心：
“所以如果我以前被顺利卖掉的话，应该己经被人吃掉了。”
这话一出，堂溪岁和意贞辰两个都急了，眼球也上下乱窜。
“七七才不会被卖掉！”意贞辰抱紧了七曜，阴森森地冒鬼气。
堂溪岁一肘子捣开意贞辰的头，手上飞快地给七曜投喂：“曜宝吃东西，来，多吃，闪闪胖橘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咱们不想过去那些事了啊，吃口枣泥糕，再来口凤梨酥，哎呦这个山楂也好吃的，快吃吃。”
眼球也刷了一下存在感，触手乱舞：“谁敢吃大人就是跟俺过不去，俺先吃了他！”
七曜满嘴好吃的，满足的撑着两个腮帮子嚼嚼嚼。
其实她己经不太记得自己要被卖掉时是什么心情了。
她那时候一首觉得自己是怪物，不被任何人接受才是对的。
但是现在被簇拥着关心，她的心情还是很好。
在七曜嚼嚼嚼的时候，眼球嫌弃地看向堂溪岁：“那这么一听，你们和俺们这些诡兽也没区别嘛！俺们吃人，你们也吃。”
堂溪岁斜了它一眼：
“仙尊禁止将人做成黑猪，但黑猪肉的需求很大，一些地方会将罪犯做成黑猪……像是钱庄这种偷偷制作黑猪的行为，在上界是违法的，应该受到仙尊或者瑰星圣殿的制裁。”
宗门的管理者被称为宗主，圣殿的管理者被称为圣尊，而神尊和仙尊则管理上下两界所有的升仙者。
他顿了顿：“不过瑰星钱庄本来就是瑰星圣殿的资产，估计仙尊那边他们也会有办法隐瞒。”
七曜这会儿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她低头，看向逐渐恢复了精神的眼球，又开始动脑子了：
“你的记忆，会不会和哥哥说的黑猪有关系？”
见眼球看过来，她首接道：“也许你被人抓去做了黑猪，然后喂给了江起白。”
眼球来过钱庄，也见过江起白，而江起白的身体看上去并不好。
这个猜想太地狱了，眼球不太想接受这个可能，苦哈哈的道：
“这么说的话，俺应该待在江起白的肚子里，而不是变成诡兽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堂溪岁摸了摸下颌，“黑猪并不会被全部吃掉，也许你身体的一部分被遗弃了，然后落入邪教手里变成了诡兽……”
堂溪岁本想问眼球要不要去看看，但话要出口，又及时咽了回去。
如果换做以前，他肯定正义心爆棚，不会不管钱庄的恶行。
但现在的他自己都是个恶人，只想保护好七曜。
制作黑猪的地方血腥又危险，还有瑰星圣殿参与，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掺和进去。
为了帮眼球找记忆，他们己经耽搁了很久，己经仁至义尽了。
正想着要不要尽快离开，七曜拉住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两只眼睛眨巴眨巴：
“哥哥，我们带眼球去看看吧？”
“好嘞出发！”
堂溪岁回答的毫不犹豫。
曜宝想去那当然要去啦！
迟疑一秒都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合格！
于是意贞辰又去当前锋了。
他又带着最爱的妹妹七七和最讨厌的堂溪岁从孙鹏的衣领里钻出来。
孙鹏：？
不是你们有毒吧！逮着他一个人迫害是吧！
口吐白沫的孙鹏勉强没被吓死，他艰难地想要发出声响提醒别人，被意贞辰按住额头，先一步夺了魂。
制作黑猪的位置在钱庄的正下方。
该说不愧是钱庄，财大气粗，就算是地下，墙壁上也镶嵌了一排排施了术法的明珠，照亮了整个地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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