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我大一岁,但看上去那么落落大方,有钱人家的孩子真不一样。”
秦暮雨低声说着,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羡慕的光芒。
她侧头看看沈宁,想要从朋友的眼中找寻到一些共鸣。沈宁的语气透着一丝调侃,带着几分不屑:“她家也是暴发户来的。不过她比我命好,她是独生女,待遇比我好多了,能办得起这么高规格的派对,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来这么高规格的派对,你信不信?连我弟弟这种集团继承人的周岁宴都没有这么夸张的。”
秦暮雨的思绪随着沈宁的话飞扬,沈宁继续说道:“听说她爸以前和初恋偷吃禁果有了她,就一首放在父母那里抚养,后来为了挣钱北上搞矿业,在矿山摔下来上受了重伤,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所以特别珍惜她这个独苗。”
沈宁的话让秦暮雨心里微微一震。
“听说他发达以后娶了个十八线演员,再后来十八线演员跟她爸离婚了,她爸就找了现在这个老婆,听说对她也挺不错的,她家发达得也很早,她七八岁就到h市读最好的小学了,现在又来m国学艺术,连过生日父母都会特意飞过来给她庆祝。”
沈宁的声音在她耳边渐渐变得模糊,秦暮雨的脑海里浮现出她自己家庭的片段,父母之间的争吵、冷漠的目光,和她长久以来的孤独感。
她明白,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心中那份无形的羡慕却如同烈火般燃烧。
“好啦,既然来了就开心玩,你不是说要见世面嘛,我带你参观一下!”沈宁打断了秦暮雨的思绪,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秦暮雨微微一笑,点头答应:“行。”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声音如同穿越时空般激荡着她的内心。“小兮,爸爸妈妈来看你了!”
那声调温柔而亲切,却又夹杂着一丝遥远的忧伤。
秦暮雨的心瞬间紧缩,感觉到一股不可名状的情绪在心底翻滚。她转过身,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目光落在了那女孩的妈妈身上。
她看到了那个女人,面容熟悉,仿佛是在梦中见过的影子。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尽管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依旧可以看出那张年轻时的面孔。此时的母亲,化作了一个优雅而温柔的女人,将所有的温柔倾注在了那个女孩身上。
“妈妈?”秦暮雨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心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撼。她缓缓走近,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在这一刻,周围的喧闹声仿佛都消失了,时间在她的世界中定格。
女人的声音和遥远的十一年前传来的打骂声渐渐重合。
秦暮雨确信自己不会听错,她向来听力很好。
她感到不可置信,此刻对眼前那女孩嘘寒问暖,温柔体贴的中年女人就是秦暮雨的妈妈,她还是那么漂亮,但是她的母爱属于别人。
秦暮雨呆呆地看着妈妈。
“你怎么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能感受到的只有母亲的打骂,没想到她现在变成了别人的母亲,反而像个母亲的样子了。”
“你是说陈兮菱的妈妈是你的妈妈?”
秦暮雨点了点头。
“不过她早就不是我妈妈了,我是她不要的女儿。”
沈宁顿时明白过来,她拥抱了一下小雨。
“大不了以后我当你妈!”
秦暮雨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可不行,你虽然是我雇主,但你不要得寸进尺!不然我会辞工的。”
“别,我给你涨工资,你不许走!你得继续给我当陪读!”
两人继续在花园里打闹起来,仿佛刚才的小插曲都不复存在。
有些人的出现,不过是人生的意外罢了。
秦暮雨晚上继续写着日记,眼泪还是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她气自己有些不争气。
“宋知闻,我以为我出来之后能忘记小时候的阴影。没想到会在这里,在大洋的彼岸重新遇到我的妈妈。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嫁给一个那么大的老板的,但其实我大可以恶毒一点,去破坏,去为所欲为,去众人面前大肆宣扬她结过婚,曾经有一个赌鬼丈夫,有一个拖油瓶女儿,还有一个拖油瓶儿子,还为了拼儿子打过两胎,叫她这个贵妇模样的人从此抬不起头来。谁让她在自己亲生女儿很小的时候就把她虐待跑了,甚至没有再找过她,我们同在一个城市那么久,她哪怕连一则寻人启事也没有。但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不忍心破坏一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女孩的生日会,她和我素不相识,今天就应该高兴,这才是她的人生。今天的舞会还让我想起八年前,那时候渔洲岛来了很多游客,我看到很多人在蓝眼泪出现的时候跳舞就想邀请你一起跳,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那样,而你看破不说,牵住我的手腕。忽视掉我作邀请状的手掌。拉着我走在安静的小路上,当我目视前方的时候,你却紧紧抓着我的手,我想挣脱出来与你十指相扣,你首接抓着我跳起了舞,在月光下那么笨拙的样子我终身难忘,只记得我踩了你好几脚,你也踩了我好几脚。”
这天晚上秦暮雨沉沉睡去,她希望不要再梦见宋知闻,因为她决定在跨年的时候去见他,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一场噩梦悄然缠绕了她,让她无法睡得安稳。
梦里她被一阵嘈杂声从睡梦中惊醒,朦胧之间,她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女人坐在自己的床前。
“你是谁?”秦暮雨皱眉问道。
那个女人没有回答她,而是掀起自己的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庞。
秦暮雨吓得尖叫,她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小雨,对不起......”那个女人哽咽地说道。
“你是妈妈?”
那个女人摇头,眼眶红红的,她说:“小雨,别怕,是我,我回来了!”
“你真的是我妈妈?”秦暮雨瞪圆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婉玉抹泪点头,她握住女儿的手说:“小雨,对不起,妈妈当初不应该抛弃你的!”
“为什么啊!”秦暮雨哭喊道,“你怎么能够不顾我的死活呢?我等了好几年,也没有看到我的寻人启事。”
“小雨,对不起,妈妈当年是被逼无奈啊!”江婉玉哭泣道,“小雨,你要怪就怪妈妈吧!”
秦暮雨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生病发烧,母亲都会把她抱起来,用温水喂她喝下去。
“小雨,我们回家吧!”
“这不是真的,她不会找我。”秦暮雨从噩梦中醒来,没有哭,脸上却都是泪水。
“骗子,都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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