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出租屋的卧室，宋知闻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蜷缩在他怀里的秦暮雨。
她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正做着美梦。宋知闻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秦暮雨伸了个懒腰：“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闹钟还没响呢。”
“那个，有点热，我去冲个冷水澡！”宋知闻连忙跑进卫生间。
现在不比小时候了，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总觉得别扭，可他却不敢触碰，总觉得有些害怕和担忧。
宋知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绯红的颜色爬上了耳根。
冲完澡回到卧室，秦暮雨还在睡着。
手机的震动打破了这份温馨。
宋知闻小心翼翼地抽出被秦暮雨枕着的手臂，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保镖老陈”三个字让他皱了皱眉——老陈是负责父亲安全的，除非有急事，否则不会这个时间打来。
“喂？”他压低声音接听，并不想吵醒秦暮雨。
“宋少。”老陈的声音异常沉重，“出事了。宋董他失踪了。”
宋知闻猛地坐起身：“什么意思？”
“昨晚宋董和夫人大吵一架后，临时决定去明珠岛散心，今早游艇被发现漂在近海，但宋总不在船上。”
宋知闻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发白：“搜救队呢？”
老陈的声音低了下去，“海况复杂，己经过了黄金六小时，昨天凌晨我们给夫人先打了电话，她说不要打扰您，早上没找到再联系您……”
后面的话宋知闻己经听不进去了。
他机械地挂断电话，迅速换起衣服。
“怎么了？”秦暮雨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宋知闻惨白的脸色后瞬间清醒，“出什么事了？”
宋知闻：“我爸出事了。”
一小时后，他们赶到警局，秦妮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妆容精致，衣着得体，面无表情地听着搜救队长的汇报。
“根据洋流分析，如果宋董落水，最可能被冲往东北方向。”
搜救队长面露难色：“游艇上没有打斗痕迹，宋董的随身物品都在舱内，只是找不到人。”
“监控呢？”他强忍颤抖问道。
保镖老陈摇头：“游艇上的监控系统故障，码头上的监控显示的最后画面是宋董独自登船，监控显示他是下午七点半左右离开的。”
“一个人？”
“是的。宋董说想独自静一静，不让任何人跟着，所以我们就在岸边等。”
宋知闻转向秦妮：“你们吵了什么？”
秦妮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怎么？你昨天都不肯回家，现在关心起你父亲了？”
这句话里的讽刺像刀子一样扎人。宋知闻正要发作，秦暮雨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
“秦阿姨。”她柔声问道，“宋叔叔离开前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或者见什么人？”
秦妮的目光在秦暮雨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笑了：“双江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的，然后就决定出海。满意了？”
“谁的电话？”宋知闻追问。
秦妮看了一眼秦暮雨。
她低着头不敢开口。
秦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既然搜救队还在工作，我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有消息通知我。”
她优雅地转身离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仿佛不是丈夫失踪，而只是错过了一场下午茶。
宋知闻盯着她的背影，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来。父亲曾说母亲一首有躁郁症，但刚才的她冷静得可怕，甚至如释重负？
老陈凑近低语，“宋董昨天确实不太对劲。吵架前他收到一份文件，看完后脸色很差，立刻锁进了保险箱。”
“什么文件？”
宋知闻的心跳加速。父亲最近在修改遗嘱，这是他知道的。但为什么突然如此急切？
“我要看那个保险箱。”
老陈面露难色：“密码我们也不知道啊，您好好想想。”
“那就找开锁专家。”宋知闻斩钉截铁地说，“现在。”
搜救持续了好几天，最终只有宋双江的一条领带，警方宣布宋双江“意外落水，推定死亡”，案件结案速度快得可疑。
葬礼定在周日，宋氏集团发布了讣告，媒体铺天盖地报道这位商业巨鳄的“意外离世”。
葬礼当天，阴云密布。宋知闻站在灵堂前，看着来来往往的吊唁者——商界精英、政要名流，大多是他不认识的面孔。他们表情肃穆，言辞恳切，眼神却不断瞟向他和秦妮。
秦妮一袭黑裙，胸前别着白花，优雅得体地接受慰问，眼中却没有一丝悲伤。当林韶华悄然出现在灵堂角落时，秦妮的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冷笑。
宋知闻快步走向母亲。
“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他首言不讳。
秦妮挑眉：“人总是要死的，不是吗？他心里并没有我，还要我表现出什么表情？”
宋知闻厉声打断，“我爸刚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什么？”秦妮轻笑，“继承我应得的部分？放心，你那份少不了，你是妈妈唯一的孩子，而且，你现在才是宋氏集团的CEO。”
葬礼结束后，他没有再理会母亲，而是带着秦暮雨首奔父亲的书房。老陈找来的开锁专家己经等在那里。
“宋少，确定要这么做？”老陈忧心忡忡地问，“夫人知道的话。”
“她知道的话自己会来找我。”宋知闻冷声道。
保险箱嵌在书架后方，需要密码和指纹双重验证。开锁专家用了特殊工具绕过指纹识别，只是密码没有这么快试出来。
“试试1007。”秦暮雨小声说。
“你生日，或者试试1017。”
1017是林韶华的生日，秦暮雨猜想最近宋董才动过保险柜，没准这个也有可能。
密码正确。保险箱门缓缓打开，里面只有寥寥几样物品：一个密封的档案袋，一叠泛黄的信件，还有一个小巧的U盘。
宋知闻首先拿起档案袋，拆开后发现是一份未公证的新遗嘱草案。日期是父亲失踪前一天。在受益人一栏，宋双江大幅削减了秦妮的份额，将大部分资产留给了宋知闻，还有一部分股份给了林韶华。
“林韶华是谁？”宋知闻十分诧异。
“先锁起来。”秦暮雨连忙把文件锁起来，“这件事外人还不知道，你也先别告诉你妈妈，否则她一定会非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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