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了一位老渔夫,他正在地下埋着什么东西。
他抬头便认出了秦暮雨:“哟?秦家小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秦暮雨连忙答道:“我和哥哥一起来的,他就在后面。老伯您是?”
老渔夫笑道:“我以前住渔洲岛,在集市经常卖鱼,你姥姥以前在我这里买鱼的,还带你一起来过,你不认识了。”
“噢!”秦暮雨努力回忆一下,还是没想起来。
老渔夫指了指地上:“我和你姥姥姥爷是好朋友,你姥姥以前在这里埋过樱花酒,不知道有没有挖走呢。”
秦暮雨答:“我好像听她说过,不过您怎么这么晚还在情人岛?”
老渔夫说:“我来这里挖自己埋的酒啊!对了,听说现在渔洲岛在建设度假区,老房子都拆了,你们现在住哪?”
秦暮雨笑了笑:“还没拆到我那里,我还在家住。”
老渔夫回忆道:“说起来我在情人岛己经住好几年了,因为我儿子在这里开了餐厅。你姥姥倒是好多年没有上情人岛了,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秦暮雨:“她己经去世六年了。”
老渔夫忽然沉默了。
秦暮雨看到他悄悄抹了一把眼泪,问道:“她埋在哪呢?”
秦暮雨:“在渔洲岛的鱼尾山上,那里有一片陵园,她在最靠近海边悬崖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
秦暮雨还想问更多,但老渔夫己经拿起油灯向樱花林深处走去,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身后传来宋知闻呼唤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小雨!你在哪儿?”
秦暮雨循着声音跑去,转过几棵樱花树后,她看到了宋知闻焦急的身影。
他正举着手电筒西处照射,光束在夜樱间划出慌乱的光痕。
“我在这儿!”秦暮雨喊道。
宋知闻猛地转身,脸上的担忧瞬间化为安心,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面前:“你跑哪去了?天这么黑,我差点没找到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手不自觉地抓住她的肩膀,像是怕她再次消失。
“我遇到了一个老渔夫,他说认识姥姥。”秦暮雨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宋知闻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明亮,里面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你别再这样突然消失了。”他低声说,手指微微收紧,“我会担心。”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飘落的樱花在他们之间形成一道朦胧的帘幕,星光透过花瓣的间隙洒落下来,融进泥土里。
秦暮雨突然意识到他们站得很近,近到她能闻到宋知闻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老渔夫说这个地方有姥姥埋的樱花酒。”她轻声说,却没有挪开脚步。
宋知闻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耳尖微微泛红,松开了手:“要不挖挖看?”
秦暮雨正要回答,余光却瞥见远处的海湾闪过一道蓝光,转瞬即逝。她猛地转头:“你看到了吗?”
“什么?”
“在那边!刚才下面的海湾那里有蓝光!”她抓住宋知闻的手腕,指向海湾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海湾跑去。
夜樱林很快被抛在身后,海风迎面扑来,带着咸湿的气息。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抵达海滩时,海面一片漆黑,只有普通的白色浪花拍打着岸边。
“可能是我看错了。”秦暮雨失望地说。
宋知闻却摇摇头,指向远处的天空:“你看。”
今日无云,银河在夜空格外耀眼。
“虽然没有看到蓝眼泪。”秦暮雨轻声说,却依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但星空很美。”
宋知闻看着她被星光映亮的侧脸,突然说道:“有时候,我们寻找的东西会以另一种形式出现。”
海浪声中,她隐约听到宋知闻说了什么,但被风声吹散了。
“什么?”她凑近问道。
宋知闻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没什么。我们该回民宿了,己经很晚了,樱花酒的话我下次陪你找。”
但当他转身时,秦暮雨分明看到他眼中闪烁着与海湾同样的蓝光,明亮而深邃,像是藏着一整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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