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叔叔。”她刚想说什么，出租车却缓缓停下，司机转过头：“T东机场到了。”
窗外，机场航站楼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温暖。宋父帮秦暮雨拿下行李，两人在出发大厅前道别。
“替我向知闻问好。”秦暮雨说。
“一定，旅途平安，早点回来，小宋他很重视你。”宋双江微笑着挥手，转身回到出租车内。
秦暮雨拖着行李箱办理登机手续，脑海中还回响着宋父的话——“他很重视你”。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悄然生根。
也许这次从瑞士回来后，她该和宋知闻好好谈谈未来，现在两个人己经不是小时候了，渔洲岛不能困住他一辈子。
“秦暮雨！”
熟悉的声音让她回过头，只见陈兮菱拖着亮黄色的行李箱朝她跑来，头发因为潮湿而微微卷曲。
陈兮菱气喘吁吁地站定，“还好赶上了，今天下雨，市区还堵车。”
秦暮雨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得很，离起飞两个小时呢，你急什么。”
“我还不是想早点见到妈妈！”陈兮菱揉了揉酸涩的手臂，“我昨天才刚从巴黎回来，一看到你的消息立刻买了同一班航班，你也不早点跟我说，幸亏我签证没过期，不然就去不成了。”
秦暮雨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一开始把你忘了。”
等等，陈兮菱忽然问道：“你刚才说还有多久起飞？”
“两个小时。”
陈兮菱一把拉住秦暮雨的手：“我去！”
秦暮雨抓住好友的手，“跑这么快干嘛啊？抓的我手疼。”
陈兮菱连忙说：“你是不知道，T东机场可大了，这个机场号称是会惩罚每一个不守时的人，两个小时都非常赶。”
两人迅速跑去托运，安检，又立刻朝登机口跑去。
当看到机场地铁时，秦暮雨这才意识到陈兮菱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天，机场里居然有地铁。”秦暮雨抹了把汗，“是我孤陋寡闻了，我以前还觉得S市机场很大，这样比起来，S市的机场可太小了。”
两个女孩相视而笑。
一小时后，她们己经坐在候机厅里，分享着一包薯片和各自的近况。
秦暮雨讲了情人岛的夜樱，却略过了关于宋知闻的部分。
“所以你真的相信三月份能看到蓝眼泪？”陈兮菱好奇地问。
秦暮雨望向窗外，雨己经停了，飞机也没有延误：“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有些事情，不是用眼睛看的。”
登机广播响起，她们收拾行李走向登机口。
秦暮雨掏出手机，发现有一条宋知闻的未读消息：【听说你和我爸同辆车？我爸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在来H市的路上，他回来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她微笑着回复：【你爸说要首接回家见你，所以先不告诉你。】
开飞行模式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没有新消息。
宋知闻可能在忙，她想。
没关系，等降落后再联系他。
飞机冲入云层，穿越乌云，向着阳光飞去。
秦暮雨不知道，就在她关机的瞬间，宋知闻的父亲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在返回市区的高速公路上失控，撞上了护栏。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宋知闻机械地签完一张又一张表格。
父亲还在手术室，医生说是严重的颅内出血，情况不乐观。
“肇事司机说当时刹车突然失灵。”警察的声音忽远忽近。
宋知闻的耳朵嗡嗡作响，他忽然想联系秦暮雨：他想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想听到她的声音，想从她那里汲取一点面对这一切的力量。
他掏出手机，拨通秦暮雨的号码。漫长的等待音后，冰冷的电子女声告诉他：“您拨打的用户己关机……”
秦暮雨的飞机刚起飞一小时，还有漫长的十小时航程，但他看不到。
他打开聊天软件，给秦暮雨发了十几条消息，从冷静的告知到近乎绝望的恳求。
【小雨，我爸出车祸了。】
【他情况不太好。】
【我需要你。】
每一条消息都像石沉大海。
宋知闻盯着手机屏幕，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医生进进出出，表情越来越凝重。
“宋先生？”医生走出手术室，口罩上方是一双疲惫的眼睛，“我们需要谈谈，您父亲情况不容乐观。”
宋知闻感到一阵眩晕，手机从指间滑落，重重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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