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雨滑动鼠标滚轮，屏幕上的评论区不断刷新。
此时距离她发布征集综艺点子的微博己经过去一周。
【让宋知闻上节目！想看他和陈若云正面刚！】
【秦策划自己上啊，绝对收视爆表！】
【不如搞个前任特辑，把陈若云所有前男友都请来哈哈哈！】
大多数评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秦暮雨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关闭页面，一条长评论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条评论被淹没在众多调侃中，点赞数寥寥无几。
用户“雨后天晴”写道：
【秦策划您好，我是陈若云的高中同学。高二那年，她带领小团体霸凌我整整一年——撕毁我的作业，往我课桌倒垃圾，散布我和老师的谣言，甚至把我锁在厕所隔间首到晚自习结束。最严重的一次，她们在体育课更衣室围住我，陈若云用手机拍下我只穿内衣的照片，威胁要发到学校贴吧。我因此患上抑郁症，至今仍在服药。如果有机会，我想亲自上您的节目，当着全国观众的面，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秦暮雨的手指悬在键盘上，久久未能落下。
她点进这个账号，里面只有零星几条转发，最新一条是三个月前抗抑郁药物的打卡记录。
没有自拍，没有生活分享，像是一个蜷缩在社会角落里的影子。
手机突然震动，是小林发来的消息：【老板，你看到那条霸凌受害者的留言了吗？】
秦暮雨回复：【刚看到，你怎么知道的？】
小林：【我在邮箱看到的，她说评论区没有人回复她，她就发邮件求助我们，还说情况属实，她说她叫周晴，高中就读于H市三中，所有资料都可以查到。】
秦暮雨没有立即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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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另一个声音却在问：你真的是为了帮周晴，还是为了自己的收视率？
这时助理小林敲门进来，“台里催问新一期的嘉宾名单，最晚明天要确定。”
秦暮雨问：“邮箱里有周晴联系方式吗？你给我发一份。”
小林问道：“你不会真的考虑让她上节目吧？”
秦暮雨关上电脑屏幕：“给我一晚上。”
那晚，她辗转反侧，凌晨仍坐在客厅地毯上，面前摊开着周晴发来的私信证据——泛黄的照片上，年轻女孩的手臂上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如今泛着白色，一看就是多年前留下的。
她还有医院诊断书，诊断书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字样格外刺眼，还有当年学校论坛的截图，那些嘲笑周晴的帖子，发帖人ID叫“若云朵甜甜。”
赫然是陈若云。
天亮时分，秦暮雨做出了决定。
特别节目录制当天，演播厅的灯光格外刺眼。秦暮雨站在控制室，透过玻璃观察台上的布局——一侧坐着陈若云，她今天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淡粉色套装，看起来温柔无害。
另一侧是周晴，一个瘦小的女孩，穿着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陈若云似乎根本不记得周晴的存在，路过她的时候脸上毫无波澜。
“五分钟后开始录制。”耳机里传来导演的声音，“秦策划，最后确认一下流程？”
秦暮雨深吸一口气：“先让周晴提前备采，在备采部分完整陈述自己的经历，然后在陈若云面前播放完整视频，最后让陈若云回应，注意捕捉她的微表情。”
音乐响起，录制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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