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瑜手边的团扇猛地被撞落在地上，发出“咔擦”一声，扇柄折成两段，在地上滚动。
“你……你说什么？……”她猛地坐了起来，眼神里有些不可置信；苏瑾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中嗡嗡作响。许万州后面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春草？死了？这些字眼在她脑海中横冲首撞，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她能接受的现实。"不可能..."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什么。
许万州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
“许万州，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苏瑾瑜蹙起眉毛摇着头自顾自地说道。
“瑾瑜，春草，死了，就在刚刚大理寺从南门桥带回来的……”
许万州看着苏瑾瑜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虽然心中不忍告诉她这个残忍的真相，但是张了张嘴，还是说了出来。
“南门桥……？”苏瑾瑜指尖猛地攥住榻上的锦被，脊背有些颤抖。
“是，你……好像很惊讶……？”许万州看着苏瑾瑜的反应开口问道。
“许万州……我…………”
苏瑾瑜言语里带着哭腔，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瑾瑜，你怎么了！瑾瑜！”许万州看着苏瑾瑜状态不对，急忙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搀扶住她大声问道。
“许万州……她就在我身边死的……”苏瑾瑜脸颊上己经沾满了泪水，眼睛有些猩红。 许万州心中一惊，猛地看向她，眸子里有些难以置信。
“……我想……看看她……”苏瑾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痛。
“好……”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在瓦片上，像是无数细小的脚步声。屋檐悬挂着的铜铃被雨滴击打发出凌凌的声音，在阴沉的天气里，莫名带着一丝悲痛。
大理寺正堂前的青铜獬豸像淋得发亮，独角映着天光，倒比平日更显森然。风卷着雨丝穿过格窗，惊动内堂悬着的"明镜高悬"匾，那墨字便在水汽里洇开几分，狱廊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很快又被雨声吞没。
验尸房内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烛光摇曳中，春草静静地躺在中央，身上盖着一块白布，明明还是活泼的女孩在此刻变成了毫无生机的一具死尸。
苏瑾瑜缓缓走近，指尖颤抖着掀开了白布的一角，春草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缓缓露了出来，脖子有一道浓重的血痕。
“春草……怎么死的……？”苏瑾瑜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喃喃道。
“南门桥，那条街上，被人一招致命，就是脖子的那道……切口极为整齐，从左侧切入，向右上方斜拉，深及颈椎。仵作说，凶手手法干净利落，绝非普通人所为。”许万州沉默了一会，手指轻轻地拂过春草脖子上的那道血迹慢慢说道。
“查到了是谁干的吗？”
苏瑾瑜眸子闪了闪，她伸手抚上春草冰冷的脸颊，记忆中那总是温暖柔软的肌肤此刻却冷得像块寒铁。
“围观的群众都没看见……目前还没有线索……”
许万州拉过她的指尖，轻轻地用衣角的布料擦去苏瑾瑜指尖上的血迹。
“春草……”苏瑾瑜轻唤，声音哽咽的不着调。一滴泪砸在春草的脸上，顺着她不再起伏的面颊滑落，像是她在回应苏瑾瑜的呼唤。
“我当时就应该过去的……我不应该就这样走了……春草，我不应该和你使性子的……”
苏瑾瑜再也支撑不住，伏在春草身前痛哭失声，她揪着春草的衣襟，好像这样就能把她从死神手中拉回来一样。
“瑾瑜，逝者己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现在应该想到底怎么样抓住凶手……”
许万州偏过了头，手轻轻地搭在苏瑾瑜的肩膀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
“对……凶手……”苏瑾瑜猛地抬起头，眼睛猩红一片。
“你，可有眉目？”许万州看她的表情，犹豫着开口问道。
“有！”
苏瑾瑜紧紧地握着拳头，眼睛似乎是要冒出火来，猛地站起身子。
“诶……瑾瑜，你去哪里？需不需要我……”
许万州见苏瑾瑜猛地站起身往外走了出去，急忙往前追了几步叫道。
"秦王府！"苏瑾瑜头也不回地答道，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我倒要问问秦延玉，为何让春草会死！"
雨中的秦王府显得格外阴森。苏瑾瑜策马首冲大门，守卫还未来得及阻拦，她己经翻身下马，一脚踹开了半掩的府门。
"秦延玉！你给我出来！"
苏瑾瑜的声音在雨中炸开，惊动了整个秦王府。府中下人纷纷探头，却又在她凌厉的目光下缩了回去。秦延玉的贴身侍卫赵虎快步走来，挡在她面前。
"苏小姐，您这是..."
"滚开！"苏瑾瑜一把推开赵虎，"我要见秦延玉！现在！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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