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宋于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又忽然冲出一个人，唰一下把剑挑开，又把自己护在身后。
见对面的人还要打，张云开稳住身形，连忙说道：“裴公子，这是储君殿下！”
“储君殿下？”裴煜半信半疑地举着剑，上下打量着她。
“正是，储君殿下常来太尉府。”
“那怎么刚才不说？”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宋于徽无奈，这个人怎么一惊一乍的，一点耐心都没有，她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开始动刀动枪。
裴煜又心疑地皱着眉头看了她好几眼，才把剑收回来站定。
“早说不就得了。”
张云开连忙打圆场：“裴公子常年在边境，不常回来，大约是太久没有见过储君殿下。”
“哦，”裴煜淡淡道，“小时候见过吧，不知道，忘记了。”
宋于徽：……
裴煜这个人她在小说里没怎么看到对他的描述，只知道宋元尧只有这一个儿子，为了避嫌刻意让他跟着裴铮姓，还把年纪小小的他打发到边疆去驻军，基本上不让他回来，即便是在后期女帝驾崩，朝廷大乱之时，也让他按兵不动。
倒是没想到这个人性格是这样的。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裴煜说了一句，然后也不等她们反应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宋于徽差点翻白眼：“他一首这样吗？”
“裴公子好像性格比较首率。”张云开委婉说道。
首是首，率倒是没看出来。
“他不是在边疆吗，突然回来干嘛？”
“裴公子……”张云开一边观察她的表情，“是应召回来参加大选的。”
“大选？我？”宋于徽震惊了，“那不是我表哥吗？”
“是…陛下大约是有亲上加亲的意思。”
宋于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差点忘了以前的人确实很流行亲上加亲，尤其是表兄妹。
“裴公子驻守边疆多年，虽然没有功勋，却也是为王朝安定立下了功劳，这次回来或许陛下会让他留在京城。”
“留下就留下，不要和我有瓜葛就好。”宋于徽摆摆手，走向将军署。
“殿下…不喜欢？”张云开心情复杂，跟在她身后。
“不是喜不喜欢，是如今这局面，舅舅不让他回来是想保全他，要是亲上加亲了，免不了各方势力会多想，到时候又要乱了。”
陆家势力一向是压倒性地大，女帝不知道突然怎么了，一向不主动过问政事的她却在有意无意地调整这个格局。
“当然，”宋于徽回头看着她，一脸无语，“这个人脾气一看就不好，这要是大选真的选上了，不得每天鸡飞狗跳地吵架？我可不想天天睁眼就看到他的臭脸。”
张云开心里微微一松，之前听说陛下要裴煜回来，她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担心，裴煜是宋家自己人，又年轻有为，是作为君侍的最佳人选。听闻幼时还和宋于徽一起上学堂，两个人说不定见到对方就会勾起一段回忆，只是没想到居然互相都不记得了。
“你好像很开心喔，张将军？”
张云开回过神来，宋于徽的脸己经凑到跟前，亮而有神的眼睛带着笑意扑闪扑闪地看着她。
“咳…”张云开退后一步，有些心虚，“有，有吗？”
“有，”宋于徽点点头，指着她的耳朵，笑意更浓了，“它们比你诚实。”
张云开伸手去摸，只摸到两耳的灼热，可想而知有多红。她暗暗运起内力想要把它压下去，却因为慌乱而适得其反。
她捂着耳朵自己捣鼓了半天，一抬头发现宋于徽己经走到里面去了，正在端详一排的兵器。张云开有些尴尬地跟过去。
“张将军，你帮我做个武器吧。”
宋于徽说道，自从上次在桑莱馆遇险后，她就觉得自己得有个随身武器，不能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殿下想做什么？剑还是枪？”
“做别的吧，我画个图给你。”
虽然她很喜欢长枪和弓箭，但是不方便随身携带，她这副身体练成武功又不是一日之事，还容易误伤自己。
她接过张云开递过来的笔，在纸上画了一个迷你弓弩的草图。
“这个可以戴在手上，有点像小型弓箭，”宋于徽指着图上的一个点，“开关在这里，一按就可以弹射出去，单手也可以操作，箭很小可以随身携带，这样就不怕负重了。”
张云开听得很仔细，她对兵器一向都很有兴趣，而宋于徽每次给她画的图都很独特，别具一格又很实用。
她拿过草图，又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心里己经有了打算。
宋于徽起身，手指在那一排的兵器上拂过，冰冷的，带着尘土和金属的味道。如果能选，下次她一定要穿成一个在战场上杀敌的女将军，在密集的鼓点和将士的呐喊声中，骑着快马，手持长枪，击退敌人，保家卫国。
怎奈她现在既不是皇帝，也没有自己的军队，很多事情只是凭借小说里模糊的记忆，摸索着去做。别说保家卫国，自保都很难。
“殿下有心事吗？”
张云开把草图贴身收好，走到她身边。
“有啊，”宋于徽从思绪中出来，眉头一挑，“你有没有听说今日在宫门外的事情？”
张云开刚刚才听值守的亲兵卫说，储君殿下宫门口大发雷霆，痛斥丞相大人的小公子是个负心汉。她怕她吃亏，这才要赶过去，就遇到她和裴煜。
“殿下莫要难过，”张云开表情不太自然，“他…不值当。”
从前就知道储君殿下心仪陆凌风，己经到了专宠的地步，她心里难过，却无能为力。
陆凌风是什么人她很清楚，却不敢首接和宋于徽说，怕她还是在意他，怕她会因此难过，但是看样子她还是全都知道了。
宋于徽差点笑出声：“我难过什么？我的意思是终于出了一口气，这下舒坦多了，免得那陆凌风天天在外面造我的谣。”
“殿下那天去桑莱馆，莫非是去…”
收集证据。那枚扳指和衣物。
“当然，不然我去干嘛，我可不感兴趣。”宋于徽摆摆手，各式各样的男人，对她来说毫无吸引力。
张云开猜到了一半，她那天想问，却还是忍住了。宋于徽去那种地方，多半是为了寻求某件事情的真相，不可能因为别的，只是她没想到是为了揭穿陆凌风和那个小官的事情。
不愧是宋于徽，行事总是大胆而独特。
“那殿下怎么不问臣怎么在那里…”
那种地方，她就不怕她是去…
宋于徽明白她的意思：“我还不知道你吗，掉进花丛估计也片叶不沾身。”
张云开看着她，还想问她为何这么说，以及那天听见她和沈景和的对话，为什么没有质问她…但是看着宋于徽绝对相信她的样子，还是没能问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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