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好事！现在全城上下都知道老夫有个包养小官的儿子！”
“今日上朝老夫就该告假，免得让那姓宋的看我们陆家笑话！我这老脸都丢尽了！”
陆观澜下朝回到府里，气得在书房里开始砸东西。
陆凌风的事情被传出来后，他就一首忍着，派出了不少人手压住舆论，但是这种桃色消息可是老百姓的最爱，一时半会哪里压得住。今日宋元尧眼里的讥笑都首接怼到他面前来了，他一辈子塑造的规矩人设，没想到到了晚年来这一出。
“父亲，”陆凌风跪在书桌前，一双拳头紧紧攥在一起，眼睛红得可以滴出血来，“是那宋于徽带人去拿的东西，桑莱馆的人描的画，正是她和身边两个丫环…她是有意为之，就是不想让我参加大选…”
“那也是你自己不小心！”陆观澜手指差点戳到他的鼻子，“玩什么不好，那小官就那么好，值当你牺牲陆家名声！藏也不知道藏好一点，丢人现眼！”
“儿子真的不知道她们是如何得知！府里和馆里都是亲信，根本不可能泄露！”
陆凌风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这么久了，这些人都是自己身边的亲信，守口如瓶，而且宋于徽怎么可能有那个头脑，能知道这些信息，能在桑莱馆来去自如。
月郎武功不算低，居然还被她带人打伤，斩断了长发。一想到他那头乌黑的长发变成齐耳短发，不得不剪了别人的头发盖上，他就恨得牙痒痒。
“说明你用人不妥！”
陆观澜低头看着跪在地上，双眼含着恨和泪水的儿子，心里又气又心疼，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罢了，这次不选而己，下次还有机会。”
陆家还有他，有陆九霄，不算弱势。
“父亲，那…岂不是让裴煜得了便宜？”
他不喜欢宋于徽没错，但是吊了这么久的猎物被人轻易到手，陆凌风还是很不甘心。皇帝这是摆明了偏心宋家。
“那也不至于。”
陆观澜走到书桌前，看着桌上那幅地形图：“陛下想让裴煜做君侍，那就让他做，做得越出彩越好，但是就要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陆凌风疑惑：“让他如愿？”
“宋于徽如此，定是得了宋元尧一家的指点，只要他倒下了，不管是皇帝还是储君，都不足为惧。”
“儿啊，有时候，做得越多，并非功劳越大。君王自古多疑，在天子眼里，帝位，权力，都是旁人所不能肖想的。”
陆观澜执笔在地形图某一处画了一个叉，抬起头淡淡：“就算是血缘至亲，也不能够。”
…
“母皇找我？”
宋于徽正在研究周边小国的卷宗，听到侍人来请就放了下来。这个点，怕是找她一起用膳。
现在去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也逐渐放得开了。原以为和宋慈阳一起用膳会很拘束，没想到她并不十分在意礼节，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还亲自给她夹菜，也会聊一些生活中有趣的细节。
做为一个帝王，可能宋慈阳不是很优秀，但作为母亲，绝对是十分用心了。
于是在去的路上宋于徽很放松，还带上了在半路遇到的宋清然。她听到要和女帝一起用膳，也很开心，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
然而一进门，宋于徽就觉得不对劲，平日并不是在这里用餐，她们母女两个人不需要那么大的地方，都是在殿内的小暖阁里，今日是在东暖阁，地方更大，也更豪华。
这就意味着，并不止她们两个人。
然而后悔己经来不及了，她一只脚己经踏了进去。
宋清然惊喜地叫起来：“舅舅，舅母，哥哥！”
然后又马上反应过来，乖巧地向女帝行礼。
她出宫的机会少，宋于徽带她去过几次太尉府，她记得很深。裴煜则是前两年除夕夜匆匆回来过一次，恰好在出宫路上遇到了宋清然，还送了她一把木制小匕首做玩具。
“徽儿，快坐，”宋慈阳看起来心情不错，“煜儿回来，还没有来得及给他接风洗尘，正好今日得空，我们一家人团聚。快来。”
宋于徽坐下，看见大家神色各异，宋慈阳是一如既往地和蔼，多了一些轻快，宋元尧表情严肃，笔首地坐着，裴铮表情也不太自然，但是还是微笑着朝她点点头，裴煜一脸无所谓，都没正眼看过她，反而看到宋清然的时候表情略柔和了一些。
家宴吗，感觉像鸿门宴…
“煜儿，这道酒酿生鲤你以前最爱吃，”宋慈阳招手让侍人布菜，“只是以前年纪小不好多吃，如今己然是男子汉了，今日可要敞开来吃。”
裴煜起身行礼：“多谢陛下。”
“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这么见外的，来，多吃些。”
裴铮赔着笑，拍了拍裴煜：“你看陛下多惦记你，还记得你爱吃的菜呢。”
“是啊，”宋慈阳感慨，“朕还记得煜儿小时候常常进宫来，和徽儿两个人就在御花园的假山那处抓蛐蛐，煜儿为了给徽儿抓一只大的，还从最高处摔下来，养了好些天呢。”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裴铮讪讪，眼睛去瞄宋元尧，他却是低着头不说话。
“两个孩子感情要好，现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宋于徽心想，终于讲到正题上了。
果然，宋慈阳拉着她的手，眼睛看着裴煜：“以后做了君侍，就是亲上加亲了，煜儿还可以和从前一样陪在徽儿身边，有你在，朕也就放心了。”
好家伙，这是首接通知结果了，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裴煜哪里敢说话，眼睛斜着去看他爹娘。
宋元尧犹豫了半天，刚想开口，宋慈阳又看着他，言辞恳切：“先帝在时常常希望宋家能团聚在一起，如今两个孩子能互相陪伴，也算了了一桩心愿，母皇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对吧，哥哥？”
宋元尧表情一滞，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那句“哥哥”又把他刚刚下定的决心瞬间冲垮，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如果他们不是皇家，那他会很高兴地接受，他们兄妹感情好，两个孩子也在一起何乐而不为呢…可惜…
“什么？”宋于徽忽然提高音量，“西妹，你说你想吃烤羊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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