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个小兵跑进营里。
“将军，那群贼人上岸了！”
“好！”张云开放下手里的杯子，“让各小队准备，抓活口。”
“是！”
刑校尉在一旁有些激动地拍了拍桌子：“终于等到那帮海贼上钩，这次得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将军睿智，知道那边贼人的尿性，等不着我们过海，自己巴巴赶上来了！”
他们到了南部边境之后，张云开先是疏散了百姓，就地驻扎，也不过海上岛，就在这等着他们。沧溟军果然白天不出现，专挑夜里黑，海风大的时候偷摸着上岸。
王校尉也哈哈大笑，举起酒杯：“小小的散兵也敢挑衅我凤昭王朝，二位将军且看我们怎么带队杀上岛！奶奶的，真当咱们是纸糊的！”
张云开和他们举了一下杯，却没有喝：“沧溟军行事诡异，以往不少将士折在海里，大家务必小心。”
“那是那是。”
旁边一个丫鬟婷婷袅袅地走过来给张云开重新倒酒，她缓缓蹲下，起身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倒了杯子，一整杯酒洒在了张云开腿上。
丫鬟连忙跪下来一边给她擦拭一边慌乱地认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张云开虽然在军中是出了名的严厉，但只是对将士，向来不在这些事上为难下人，她刚想让丫鬟先下去，扭头却看到她衣服半敞着，胸前一片雪白的光景，再看那妆容，姹紫嫣红的，还带着扑鼻的香味，哪里像一个丫鬟的扮相？
她擦拭擦拭着，手还慢慢地滑向了张云开大腿内侧，身子也倚靠过来：“奴婢伺候将军到后头更衣吧……”
张云开猛地一下起身将人推开，她没有控制力气，那丫鬟一下被撞开出去，差点飞出帐外。
她盯那人，声音带着不悦：“这是哪来的人！”
身边的亲兵卫连忙说道：“将军，这是上头送来的丫鬟，说是服侍各位将军的……”
这边刚拒绝了当地折冲府送来的人，那边上头又送丫鬟过来。这是军中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然但凡是张云开带兵，这个规矩就绝不可能出现，这次怎么……
“哎呀云开兄，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都说江南出美人，和京城里的可不一样，又细嫩又水灵。”
裴煜半躺着，一口将手里的酒饮尽，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拉那丫鬟。
“这么美的人儿怎么使得使这么大劲，摔坏了你不心疼我心疼。来，爷瞅瞅。”
“裴将军，”张云开眉头皱起，紧盯着他，“军中不留来路不明之人。”
“不是说上头送来的吗，怎么就来路不明了？”裴煜一副耍酒疯的样子，伸手去挑那丫鬟的下巴，“你不要给我呀，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裴将军请自重！”
刑校尉和王校尉连忙起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紧张。这两位虽说都是太尉大人手下的，但从出发之日起就明显合不来，这要是干起架来，他们是劝哪一个都不好……
“切，无聊。”
好在裴煜并没有要硬刚的意思，他转身就要走，临走前还对着丫鬟挤眉弄眼了一番，勾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张云开紧盯着他的背影，又示意一旁的亲兵卫。
“找人盯着这些送来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是，将军。”
“报！”
小兵再次跑进来，“报将军，上岸的贼人己经全部拿下！”
“这么快？”刑校尉有些错愕，他们两个还没上场呢，这就拿下来了？他还等着大展身手呢。
“是，人数不多，己经全部拿下。”
“可有留活口？”
“他们嘴里都含着药，一被抓住立马自尽，因此……没有活口。”
张云开并没有很惊讶，她拿起剑：“走，去看看。”
没有月光的晚上，海面上一片漆黑。此时海风裹着浪花不断地拍打着礁石，发出巨大的声响，远远望去，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全部陷入一片喧嚣的黑暗之中。
士兵举着火把在前面照明。只见礁石上躺着十几具尸体，鲜血顺着礁石流下，很快被海水冲刷走。
带队的小将连忙走过来：“将军，人数不多，首冲着我们来的，没有抢别的东西。有几个跳海逃走了，是否要追？”
张云开微眯双眼看着眼前黑色的海水。
“取我的弓来。”
她拿过三支箭，在上面上绑了火药，点燃，搭上弓“唰”地一声朝着乌黑的海面射了出去。
火箭以极快的速度窜了出去，在不远的海面上空“嘭”地炸开来。一瞬间照亮了海面和天空，隐约可以看到海面上漂浮着的无数个黑影，见光之后像鱼群一样猛地扎进了海里，瞬间消失不见。
王校尉跺了一下脚，骂骂咧咧：“这帮贼人游水这么厉害？敢情这是故意等着咱们追过去啊。也不怕风浪把他们打死！”
“南璃人擅水，在夜里风浪大的时候更有优势。”
张云开蹲下来仔细观察那些尸体。他们穿的不是盔甲，也不是战袍，而是一种特殊的衣物，很薄很贴身，上手一抹是光滑的触感，用的也都是轻而利的匕首。她略思索一番，对身后的小将说道。
“连夜去找这种布料的衣衫，明天天一亮便杀上岛。”
“是，将军！”
“将军……”亲兵卫走近一步，有些支支吾吾。
“有话便说。”
“是……裴将军那边，和上头送来的丫鬟……进帐里去了，还不许人打扰，全都赶出来了……”
他的声音不小，周边的士兵听见了，都假装听不见，低着头看着尸体。
西周寂静无比，只有张云开手里的弓握得嘎吱嘎吱响的声音。
片刻之后，她转身离开：“把帐子给我盯住了，其他士兵若有效仿的，一律军法伺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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