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17 "探索者9号"科考船
刘真将马尾辫塞进防护帽,橡胶手套在钢制栏杆上刮出细响。A型架绞盘的嗡鸣声里,她注视着ROV传回的画面:117米深处的沉船如同锈蚀的巨兽,耐压舱门像被利爪撕开的伤口。藤壶覆盖的"海科0417"字样在探照灯下泛起冷光,让她想起解剖室不锈钢台面的反光。
"准备取样。"周野的声音混着海风灌入耳麦。他调试多波束声呐的动作顿住,屏幕上的规则阴影突然扭曲成螺旋状。刘真扶正防护面罩,注意到他作战裤膝盖处磨破的裂口——三天前在滩涂追捕时被礁石划破的。
上午8:41 BSL-3实验室
离心机的嗡鸣像某种深海生物的哀鸣。刘真将0417号样本放入Leica THUNDER成像系统,微分干涉显微模式下,微生物鞭毛的螺旋结构让她瞳孔微缩——与父亲遗物中那枚古董怀表的游丝排列如出一辙。
"17个特异性SNP位点,"她敲击键盘调取基因库,"其中7个与2003年医疗事故案的菌株同源。"显示屏突然闪烁,某位潜水员的肠道菌群检测报告弹出窗口——定植率41.7%的数值旁,赫然贴着赵铁柱的证件照。
中午12:03 舰载分析舱
周野推开舱门时带进咸涩的海风,战术背心肩带勒出他绷紧的斜方肌轮廓。刘真头也不抬地递过质谱报告:"微生物代谢产物含41.7ppm金属螯合剂,这就是沉船铂元素异常的原因。"
他倚着操作台剥开能量棒包装,碎屑落在刘真的实验记录本上:"还记得幼儿园投毒案吗?那个装糖果的锡罐..."话音未落,放射性检测仪突然蜂鸣,铯-137的衰变曲线在屏幕炸开猩红轨迹。
刘真抓起紫外线灯扫过岩芯样本,沉积物裂隙间显露出针尖大小的荧光点:"2003年示踪实验的钚源残留。"她突然僵住——同位素配比与父亲书房的陨石标本检测报告完全重合。
下午2:17 电子取证室
海风摇晃着船体,刘真用皮筋将碎发绑成更紧的发髻。Cellebrite UFED破解进度条卡在41.7%,屏幕反光里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影。潜水电脑的磁异常脉冲波形在傅里叶变换后,竟与警局证物室的电磁屏蔽信号同频。
"2020年4月17日17时17分,"她指尖划过触控板,"这个时间点..."加密文件夹突然解锁,父亲穿着白大褂的侧影在监控截图里闪过,背景是标着"0417"的培养箱。
傍晚5:41 轮机舱
应急灯将刘真的影子投在锈蚀的管道上。她蹲身检查二级减压阀,蔡司体视显微镜的目镜硌着防护面罩。苯基硅氧烷残留物的热分析图谱在脑海翻涌——与母亲临终时握着的哮喘吸入器密封胶成分一致。
"压力传感器量程被篡改过。"周野的声音在舱室回荡,他举起波登管时小臂血管凸起,"安全裕度突破临界值,就像..."突然的船体倾斜让两人撞向舱壁,刘真闻到对方作战服上残留的硝烟味。
深夜10:23 联合发布会后台
刘真对着化妆镜调整警徽位置,镜面倒映着LED屏上的珊瑚骨骼显微影像。17度螺旋阵列的孔隙让她想起法医课上的人体耳蜗模型。当海洋学家提到碳汇效率时,她鬼使神差地在笔录本边缘画出分数:241/17≈14.176...
刺耳的警报撕裂空气。刘真冲向证物舱的脚步被高跟鞋绊住,她果断踢掉鞋子,袜底踩在冰凉的金属甲板上。0417号样本箱的温度曲线正在监控屏上狂舞,0.417℃/分钟的攀升速率精准复刻父亲实验室事故记录。
凌晨1:17 消防通道
战术手电光束切开黑暗,刘真握紧痕检组遗留的取样镊。那抹靛蓝色反光消失在转角,她追过去时防护服勾住消防栓,腰间的解剖刀应声落地。在刀柄滚动的轨迹尽头,半枚带海腥味的鞋印正泛着荧光——前掌压力峰值4.17MPa,与滩涂军靴印完全吻合。
突然,对讲机炸响周野的吼声:"样本箱有生物活性反应!"刘真转身时马尾扫过墙壁,在积灰表面留下扇形轨迹。她没注意到,通风口滤网夹着的半片枯叶,叶脉结构与沉船微生物鞭毛的螺旋周期完全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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