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23 市局证物室
刘真戴着乳胶手套翻动泛黄的账本，紫外线灯扫过第七页时突然停滞。在"建材损耗"的表格边缘，褪色的格子线间藏着用柠檬汁写的暗码："17→东港冷链"。她将棉签蘸上碘酒涂抹，字迹瞬间显形——这是三年前被查封的地下药厂惯用的密写手法。
"周队，"她举起放大镜对准页脚的油渍，"这里有枚不完整的指纹。"电脑屏幕上的指纹比对系统正在闪烁，残缺的箕形纹与后勤科科员李国华的右手食指前缘特征匹配度达82.3%。
中午12:17 东港货运码头
周野踹开三号冷库的铁门，腐鱼味混着氨气刺得人睁不开眼。十七个贴着"海鲜制品"标签的泡沫箱整齐码放，掀开盖板的瞬间，冷藏的医疗器械泛着冷光。刘真用镊子夹起某支未拆封的注射器，激光刻码处的刮痕与账本上的货运编号完全一致。
"这批静脉留置针去年就被通报召回。"她将包装袋封口处的胶痕放入体视显微镜，"热封温度偏差导致密封失效，容易引发血液感染。"突然，角落的碎冰机传来异响，金属刀片间卡着半截带血纱布——DNA快检仪显示与失踪工人匹配。
下午3:41 城中村自建房
暗红色对联在潮湿空气里卷边，刘真用开锁工具挑开生锈的防盗门。客厅茶几上摆着五部老式诺基亚手机，SIM卡槽全部空缺。她掀开沙发坐垫，十七张未激活的物联网卡散落出来，每张卡片背面都用钢印压着"0417"的暗码。
"看冰箱。"周野戴着手套拉开冷冻层，结霜的隔板下压着半本撕碎的通讯录。刘真用蒸汽熨斗修复纸张，某个被反复涂抹的电话号码在茚三酮试剂作用下显形——与后勤科值班电话只差最后两位。
傍晚6:05 医院档案室
霉斑在档案袋表面蔓延，刘真抽出三年前的药品采购清单。紫外线灯下，"地塞米松注射液"的采购量在西月突然激增417%。她调取当月的监控录像，发现李国华连续十七天在深夜进入药库，搬运的纸箱规格与冷库查获的泡沫箱完全一致。
"这是稀释药液的配比表。"周野将证物袋拍在桌上，泛黄的纸张上画满红蓝箭头。刘真注意到某个计算公式的墨水晕染形状——与账本密写笔迹的起笔习惯相同，证明出自同一人手。
深夜11:17 跨省高速检查站
探照灯刺破雨幕，刘真盯着缉毒犬在货车轮胎上抓挠的位置。当撬棍撬开改装夹层时，整排未拆封的血液透析管在冷光下泛着幽蓝。她撕开无菌包装袋，针头处的激光防伪码在紫外线下显形——正是三年前某次医疗事故的涉事批号。
"司机的手机有情况。"技术员举起证物袋，碎屏手机里恢复的短信记录显示："明早0417号冷库清货"。定位地图上跳动的红点，首指八十公里外的废弃肉联厂。
次日凌晨4:41 郊区肉联厂
锈蚀的屠宰链在夜风中摇晃，刘真踩过满地血痂，战术手电照亮墙角的液压升降机。周野按下启动按钮时，地下传来齿轮卡死的闷响。当防爆组切开三层钢板，十七个培养舱在冷雾中显露——舱内漂浮的人体器官表面布满霉斑，连接管道的标签上印着失踪工人的血型编码。
"这是非法器官保存液。"刘真将试管举向应急灯，淡黄色液体里的絮状物与冷库泡沫箱中的残留物成分一致。她突然注意到培养舱控制面板的磨损痕迹——数字键"4""1""7"的漆面完全脱落，证明曾被频繁使用。
上午8:30 审讯室
李国华的手铐在铁桌上磕出脆响，刘真将器官保存液检测报告推到他面前："你在医学院选修过低温生物学吧？"她翻开实验记录本，"三年前的期末作业里，你详细论述过离体器官的极限保存时间——正好是十七天。"
周野突然甩出肉联厂监控截图，画面里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输入门禁密码。放大二十倍的右手虎口处，烫伤疤痕与李国华大二实验事故的医疗记录完全吻合。当审讯椅的固定锁发出"咔嗒"声时，窗外的晨光正刺破云层，在单向玻璃上投下细长的光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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