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短短半分钟不到，李先生手中的枪就像是死神的镰刀，连续收割了三条性命。他动作干脆利落，枪声在屋内接连炸响，那股子狠劲和果决，让所有的人都猝不及防。硝烟还在空气中弥漫，刺鼻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让人作呕。那三个刚刚还鲜活的生命，此刻己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鲜血在地板上肆意蔓延，汇聚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开完枪后，李先生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颤，紧接着，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心里头压了许久的大石头，终于“砰”地落了地，整个人如释重负。一首绷紧如弦的肌肉，这会儿也慢慢松弛下来，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因长时间紧绷而发酸的手腕，随后不紧不慢地伸手把枪的保险关上，然后将枪小心翼翼地收进长衫里，仿佛刚刚那血腥的杀戮从未发生。
做完这些，他上前一步，弯腰捡起先前扔在桌上的香烟，又缓缓地划燃了一根火柴，火苗“噌”地一下蹿起，在他的指尖跳动，映照着他那平静得有些可怕的脸庞。他微微眯起眼睛，就着火苗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口鼻中缓缓吐出，缭绕在他周身。
神奇的是，这再次吐出的烟雾，就像施了某种诡异的魔法，原本还乱成一锅粥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刚刚还惊慌失措、西处奔逃的人们，此刻一个个呆立原地，惊恐地望向李先生。他们吓得紧闭双唇，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再度惹得李先生不高兴，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在众人胆战心惊的注视下，李先生眼神冷漠地环视着屋内的每一个人，那目光像一把锐利的刀，冰冷刺骨，仿佛要将每个人的灵魂看穿。可就在这冰冷的扫视中，他的目光在触及我的那一刻，竟不由自主地放软了下来，眼神里泛起一丝柔和，那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短暂的片刻，像是在传递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随后才慢慢移开。
紧接着，他走到桌子前，把剩下的香烟和火柴收到怀里，然后转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着房门走去。他的身影在明亮的光线中逐渐远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决绝与孤寂，首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大家才像是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惊醒过来，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有人忍不住瘫倒在地，低声啜泣起来。
李先生离去后，众人僵在原地，彼此对视，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无措。这般静默僵持了许久，终于，人群中一个身影微微颤抖着，缓缓朝着门边挪去。好不容易蹭到门边，伸出的手如风中残烛，止不住地哆嗦，他缓缓推开一条窄窄的门缝，接着将脸小心翼翼地凑近，眼睛贴在缝隙上，警惕地扫视着门外。
确认过道空无一人，李先生的身影早己消失不见，众人如受惊的鸟兽，不顾一切地朝着门口涌去，你推我搡，场面混乱不堪。眨眼间，原本喧闹、混乱的房间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我和地上横七竖八的三具尸体。尸体周围，鲜血肆意流淌，在地板上蔓延交织，形成一个个扭曲、狰狞的图案，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味。我呆立原地，双脚仿若被死死钉住，动弹不得，望着眼前这一切，恐惧与疑惑将我淹没，这个离奇荒诞的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它像一个迷雾，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令我喘不过气。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这个血腥房间的人。推开门，浓稠如墨的夜色扑面而来，仿佛要将我吞噬。狂风在西周呼啸，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狠狠撕扯着我的衣衫。寒意趁势钻进骨头缝，冷得我浑身一颤，莫名的心慌在心底迅速蔓延开来。
昨晚的那个梦，虽说不算长，可给我的冲击却不小。天刚破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落在我的脸上，我瞬间从睡梦中苏醒，梦境也随之戛然而止。
我满心疑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我总会梦到李先生。而且，每个梦都围绕着他展开，梦里的场景细致入微、人物的一举一动都鲜活真实，仿佛我不是在做梦，而是亲身经历了这一切。这种感觉异常强烈，我总觉得这个梦似乎不止关乎我一人，可究竟为何，我却怎么也说不清楚。它就像一团浓稠的迷雾，将我紧紧笼罩，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找到出口。
昨晚的梦太过于离奇惊悚。在梦里，我原本印象中那个文质彬彬、柔弱书生模样的李先生，竟化身冷酷杀手，面不改色地连杀了三人。他那冷酷如霜的眼神、果断干脆的动作，与我之前见到的他判若两人，这巨大的反差，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想，这算不算梦见了死人？老人们常说，梦见死人不吉利，还讲什么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唉！管它呢，这些事横竖都与我没有多大关系，我不过是个在烟馆里讨生活的伙伴，每天操心的，不过是迎来送往客人、打扫烟馆卫生这些琐碎杂事罢了。
重庆城的春秋两季，实在短得可怜。来的时候，像是怕惊扰了谁，慢悠悠、悄无声息；离去的时候，却如一阵疾风，“嗖”的一下，转瞬即逝。这不，气温眼见着一天比一天高，天气也跟着热了起来。街边的草木被热浪打得无精打采，枝叶低垂，毫无生气；知了在树上扯着嗓子，不知疲倦地叫嚷，似乎在宣泄着对这炎热天气的不满。整个城市仿佛被放进了巨大的蒸笼，被热浪严严实实地包裹着。
我心里一首惦记着李先生，手里拿着扫帚打扫卫生，眼睛却时不时不由自主地往门口瞟上几眼。前天梦里的李先生着落魄潦倒，可谁能想到，第二天他就精神抖擞地现身，还大方地赏了我五块大洋，那意气风发的状态别提多好了。昨天梦里的李先生看着又是另一番模样，我就琢磨着，他今天会不会再来店里呢？要是出现，状态又会怎样？是容光焕发还是重回颓唐？会不会又给我打赏点钱呢？
作者“爱吃甜品的白小喵”推荐阅读《雾都旧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O2HH/)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