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诩聪明或者家人无力抗拒强盗的这几个妇人,欲哭无泪,被拖着拉着的,也有起身自己跟着的,被带离了骆家庄。
邓禹他们不敢离开庄子去追,他们其实也不清楚强盗带走了多少人,且,今夜强盗来势汹汹,打跑都算是侥幸,也没人想着去追。
谁家的女人,谁家自己不去,指着别人帮你追回老婆?
娘的!
冯胜骂骂咧咧的,几人跑着又回到着火的人家,听到屋里有人惨叫的,若是可以,冲进去把人拉出来扔到路上,算是他们仁至义尽了!
若是火势太大,无法进去的,只能等里面的人自己往外跑,这个时候,不会自救的人,只有听天由命!
强盗走了之后,村子里的人才开始哭喊着灭火,有人跑去西地,把躲到西地的人叫回来,帮着灭火。
茅草屋被点着,又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几乎都己经被烧完了,大部分的茅草屋,都被烧的只剩下光秃秃的西面土坯墙。
天光大亮后,族长拄着拐杖,哭得嗓子沙哑,招呼着大家,聚到一起,查人数。
被带走了七个妇人,丢了两个孩子,被烧毁的房子,则有十一家。
当天夜里死亡的骆家庄人,有两个,一个老爷子拿着木棍去打强盗,被推了一把,倒地身亡。
另外一个,护着怀里的儿子,被砍了一刀,也是血流止不住,小半个时辰就走了。
莫老千家里,他媳妇和继子一人提着菜刀,一人拿着扁担,护住了家人和宅子。
他家旁边那一家,家里弟兄两个,成年的儿子也有三西个,强盗进村后,大家第一时间聚在一起躲进了地窖里,茅草屋被烧的时候,这家大儿媳妇和婆婆出来叫着要灭火,结果婆婆挨了一刀,大儿媳妇被绑走,挨了一刀的婆婆身上血流不止,等强盗走了,她儿子孙子才跑出来,一边去掏灶膛里的草木灰止血,一边去周围邻居家借止血的草药, 止血的草药借回来了,不过作用不大,不过是挨着罢了。
类似的人家,反抗激烈的,比如豆腐坊家,连茅草屋都保住了;不敢反抗的,家里即便是瓦房,也被砸个稀罕,更有甚者,屋顶的瓦片都被捅了个窟窿!
这次强盗进村,骆家庄损失巨大,族长当即让人套了车,要去青阳镇上告状,还要去桃源县里找县尉和县太爷,请他们来帮忙剿匪。
族长从镇上和县里回来后,在院子里嚎啕大哭。
镇子上的捕盗房,形同虚设,捕快和衙差都找不到。
县里,他甚至根本进不去县城。
族长又痛又悔,深恨强盗第一次进村后,不该因为怕出人命,让大家把利器都收了起来,用棍棒来御敌!
族长气的路都走不成了, 让他儿子背着去了小坡上大奎家。
族长的儿子背着族长去到大奎家时,小坡和大坡上各家汉子正聚在大奎家门口,求着邓禹他们拿主意,接下来该咋办?
强盗进村,烧杀抢的是下面大路上的住户,住在小坡和大坡上的住户,得以幸免。
但是这次幸免,下次呢?
看到族长一夜之间老态龙钟,很多人都哭了。
听说族长来找猎熊的那些能人讨主意,庄子上的人闻讯都赶了过来,骆青家门口的打麦场上,很快就乌泱泱的聚满了人。
邓禹和付俊对视一眼,无奈的叹气:“不如这样,各家各户,所有的汉子,除了昨夜受伤的,或者家里需要办丧事的,其他人都出来,编成几队,日夜守着村口,若是他们再来,也好拼死抵抗!”
“若是有斧头、?头、柴刀的,都磨好,随身带着!”
“这些强盗们有弓箭,昨夜散落在地上的箭和被他们扔了的弓,大家都交出来,挑选臂力好的人,马上开始学着拉弓射箭,到时候也有用!”
。。。
邓禹和付俊,倒是一心一意的在给骆家庄的人筹谋。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忧患意识,都愿听的。
人群里,一部分人,看着秋家人。
秋家住在最上面的大坡上,几次村里铜锣响,他们都没有出来帮忙,在他们看来,反正强盗也不可能爬大坡上去抢劫,等强盗爬到坡上,强盗自己都累的气喘吁吁了!还有劲喊打喊杀的?
再说了,若有强盗跑上去,他们家人又不是吃素的,在他们看来,他们不用参加什么巡逻队,他们只要守护好家门就行。
再者说, 秋家的男人,那多矜贵啊!怎么可能为了村子,日夜去巡逻?
有人看不惯,粗声粗气的喊:“每次村里有事,秋家都躲的远远的,怎么?想着骆家庄人都死了,你们家就成了骆家庄的大户了?”
大家的眼神,都瞄向了人群中的七八个秋家男人。
秋老大冷笑:“参加巡逻队是自愿的,又不是官府摊牌的兵役,爱去不去的,轮得到你多嘴? 这次下面大路上,也有人躲起来没有出来打强盗,你咋不说呢?你是觉得我们秋家人好欺负,所以专门挑着我们家说事?”
秋家是单门独户,但是来了也有几十年了,结的姻亲,都是本庄的!
有秋家的亲家帮腔:“大难当头,喜月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就不要挑毛病了,还是商量怎么办吧?”
“怎么办?,下面大路上的人伤了那么多,大坡上的人若是都不下来帮忙,便是成立巡逻队,还能凑出来几个会打架的?再说了, 我们这些住在下面的人,也算是帮着你们上面两层住户挡了灾,上面的人觉得和自己无关,都不出面,还是不是一个庄上的人了?有这么办事的吗?”
族长叹气,颤巍巍的:“别的不说,先说说那些家里被烧的族人,上面两层住户能保全,下面的住户多少也是出了力的,如今冬日里修复茅屋,也不好去找茅草,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同宗同族的人,没地方住吧?上面的两层住家,家里都挤挤,收留些下面的住户,至少等他们把房子修好,这才是宗族同姓族人之间,该有的情分!”
上面两层住户,都不吭声了。
人群里,骆青低着头,躲在最后面。
他们家是新院子,且家里就他和夫郎两个人,这要是下面的村人借住,要如何推脱?
可是让人住进来,吃盐烧柴的,可就说不清了。
他辛辛苦苦天天砍柴,是为了他家夫郎,可不是为了接济别人!
可村人都遭了难,这话他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老三啊!老三!”
骆青头皮发麻,回头看,果然是他娘哭喊着上来了!
强盗走了后,骆老蔫和骆壮骆石带着两个大孙子,回村里帮着灭火,万幸他们家偏西,且强盗进去找粮食的时候,发现了刘金娥,在绑走刘金娥的过程中,刘金娥反抗激烈,强盗们只顾着绑人,倒是没有在他们家放火。
莫婆子和老二媳妇宋荷花带着小点的孙子和三个孙女,等到天亮才回村。
到家的时候,还没人发现刘金娥不见了。
首到午饭时刘金娥还没有出现,骆壮觉得不妙,全村的找,才知道刘金娥被强盗绑走了!
莫婆子当即就要上来找骆青,求他去杨树村救他大嫂。
老蔫大怒,把莫婆子锁在了屋里。
这会儿, 族长上来找那群有本事的人商量对策,许多村民和孩子们都跟着来看热闹,老蔫 也跟上来蹲在人群里,想着听听族长要拿什么章程。
婆婆要去找刘金娥,宋荷花不乐意,但是让老三骆青去找,呵呵,那就都去吧,少一个是一个!倒是,整个家三个房头,都得听自己的!
宋荷花满心的邪恶算计,等着公公一出门,她便去把门打开,把婆婆放了出来。
莫婆子哭声凄惨,干打雷不下雨,嚎叫着跑到打麦场,看到骆青时,恨不得给儿子跪下来:“你大嫂被强盗抓走了!老三啊,咱们家可不能没有你大嫂,眼看着大宽就要成亲了,没当娘的操持,可怎么行?你是有本事的,娘知道你有本事!娘求求你,娘给你跪下,你去救你大嫂回来!你去啊!”
院坝上大大小小的人,都看着这一幕。
除了刘金娥,被抢走的女人还有六个,这六户人家,没有一个说要去把媳妇救回来,莫婆子这么一闹,他们忽然似乎醒悟了,哦,这媳妇还能救回来?
被强盗糟蹋过的女人,还能要吗?
一来,娶个女人回来需要不少银子,女人能做饭洗衣生孩子,还能下地干活,便是被糟蹋过的媳妇,把她当成牲口用,总比没有好吧?
二来,被抢走的女人都是生过孩子的,也才过去一夜,再抢回来,似乎也还将就?
巧的很,被抢走女人的几个汉子,觉得没脸见人,都躲在人群最后面,如此,等于是和骆青站在一起。
莫婆子如此一说,这几个汉子都看着骆青:骆青去救人!他们只用在家里等就好!
救回来了,这女人下半辈子就是个牲口,再也不敢和他们炸刺啰嗦!
救不回来,那就救不回来呗?反正他们也不是非要这些丢人败兴的女人回来!
关键是,莫婆子求骆青出面啊,又不是他们出面!
这几个人慢慢聚到一起,低声的商量着。
人群那边,聚了几个夫郎,他们低着头。
他们是小哥儿,生育能力有限,这年月,哥儿的名声,似乎比女人的名声更加重要,若是哥儿被抢走糟蹋了,大概率,夫家是不会要了!
有夫郎往后躲了躲,藏在了其他人的背后。
除了这两拨人,打麦场上剩余几乎所有人,下意识的都看着骆青。
骆青脸色铁青,闷声说:“杨树村有两百多个强盗呢,娘您是让儿子去送死?还是让儿子去救人?儿子要如何做,才能从来两百多个强盗手里,把人救回来?”
莫婆子听到骆青拒绝,像是终于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又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儿子的小辫子,狠劲的揪住不放:“她是你大嫂啊!你会功夫,你不能不去救!你是个人,不是畜生,畜生还知道护犊子呢,都是一家人,你不能撒手不管!”
宋遇原本在院子里整理柴火,也多少听一耳朵外面的人说话。
听到莫婆子哭喊时,他才站到院门后: 这老婆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莫婆子如此说骆青,宋遇拉开门,“吱拧拧”,门开处,宋遇俏生生的走出来,走到了骆青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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