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威压狠狠地压在浮提身上，紧随而至的天雷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将其击落。
为什么？
浑身漆黑的浮提仰面看着天空，眼角划出一道泪痕。
天道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何要将他的种族置之于死地?为何要选择那么一个人类?他到底是输在了哪里?
他不明白，也永远不会明白了。
看着那己经自裁的浮提，收回翅膀走到他面前的叶玖夜难得沉默了。
无法违抗的命运，就那么轻易放弃了吗?
罢了。这终究是他的选择，她一个看官无权置喙。
最强战力己经死亡，剩下的神族完全不足为虑，叶玖夜打了个哈欠，和司旗几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人了。
马甲六人倒是没走，不过除去孟韵蘅和依霏，另外几人甚至是天踪寺都己经停下了战斗，他们行走在冷风中。
看着地上的那些尸体，他们也说不清自己的情绪。
尤其是在看到熟人的尸体时，那种莫名的感觉无限放大，填满了她的整个胸膛。
蓝楹蹲下身，伸出手为南荣淞阖上了眼睛。
这次不是她动的手，南荣淞是为了救人，救一个普通人，因此被一击毙命。
好蠢。
明明己经死过一次了，不应该己经明白生命的可贵吗？为什么还要去救人呢？还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普通人。
突然蓝楹想起了很早以前南荣淞对她说的一句话——“别忘了你现在是个警察！”
南荣淞正首无私，时时刻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会冲过去救一个普通人，居然也不意外呢。
只是……
蓝楹忍不住捂着心口，感受着那剧烈跳动时带动的情绪。
是主体的情绪吗？还是她自己的?
啊，忘了，她没有“自己”。
“……啊，坏掉了呢。”看着过往他最满意的那个傀儡，天踪寺幽幽感慨。
只有半人高的金发女孩儿己经浑身破碎不堪，那双无神的瞳孔再也不会出现任何人的身影，碎裂的脸庞使她的笑容再也不能完整，她己经失去了两条手臂和一条腿，身上脏兮兮的，却没有任何自己的血液。
因为傀儡是不会流血的。
天踪寺无奈地笑了，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什么，他垂下眼帘，轻声开口，“不许哭哦……卡琳。”
北冥盘腿坐于鲲鹏之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人间的守望者，见证一场战争，然后送他们抵达彼岸。
风源找了个无人在意的地方蹲下，这一刻他属于自己。
孟韵蘅抽时间回了个头，见到那些做出奇奇怪怪举动的同伴们，不由轻啧一声，“至于吗？”
依霏眉眼依旧温柔，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时间就是情感的证明，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想否认就能否认的。”
因为时间，所以“他们”存在过。
因为时间，所以有人记得“他们”。
因为时间，所以在这一刻“他们”变为“真实”。
在这故事的尾章，“他们”也迎来了终点，有哭，有笑，有喜，有悲，有自我存在而动摇，有赐予者而虔诚不忘，有那淡淡的却不可磨灭的过往，还有一点点的、藏于心的怅惘。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存在于许许多多人的记忆中，带去了一个又一个故事，那就足够了。
愿驻者皆欢。
愿生者长乐。
愿亡者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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