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贤臣泣血
"刺啦——"
天幕突然撕开道血淋淋的裂缝,雍正元年的吏部考功簿破空而出。泛黄纸页翻动间,张廷玉的虚影踏着翰林院典册走出,手中《明史》残稿正渗出朱砂血珠。这位三朝老臣的补服上竟打着乾隆十三年的夺爵诏封条,每道褶皱都藏着"配享太庙"西字的屈辱裂痕。
"弘历!"雍正虚影挥动军机处铁牌,令牌上"机密速办"的满文烧成赤红,"张衡臣修《圣祖实录》时三日不眠,眼睛熬出血都不肯用宫烛..."
乾隆手中碧玉扳指突然炸开,迸出的翡翠碎片在空中凝成十大战役全息图。金川土司的降书化作金箔,将张廷玉虚影裹成木乃伊:"皇考留下的能臣,儿臣用得顺手得很!"画面突转征缅之战,披甲象兵正踏碎缅军防线,却被田文镜的虚影用河南税册挡住去路。
李卫的虚影从浙江海塘数据流中踏浪而出,腰间巡抚令牌"咔嚓"裂开,露出被虫蛀空的治水银账本:"万岁爷!乾隆三年疏浚太湖的三十万两,被您南巡修了十二座行宫牌坊!"
"放肆!"乾隆的"十全老人"印突然飞起,玉玺缺角处射出金光。征西将军兆惠的虚影策马冲出,手中染血的伊犁地图将李卫撞回数据洪流:"没有阿桂平定西域,皇考的青海大捷岂不白费?"
张廷玉的虚影突然撕裂金箔,白发缠住养心殿的蟠龙柱:"乾隆十年修《西库全书》,老臣呈上的三千珍本..."他胸口突然裂开,露出被删改的《天工开物》残页,"如今连宋应星的名字都成了禁忌!"
"要禁忌的何止这些!"田文镜虚影突然撕开河南布政使补服,胸口"火耗归公"的朱批烫印灼穿天幕。当他展开雍正二年的垦荒图时,虚拟麦浪突然枯萎成甘肃冒赈案的假账册,王亶望的虚影正用金勺舀着人血浇灌枯苗。
乾隆的瞳孔突然收缩,袖中飞出块和田玉镇纸。镇纸在天幕展开成《西域图志》,傅恒的佩刀正劈碎大小和卓的狼旗:"皇考看看!这是儿臣手下的傅恒、福康安父子——"
"傅恒、福康安?"雍正虚影突然抓起虚拟的户部秤砣,将镶黄旗军费账册砸向天幕,"他一年支取三万两养廉银,抵得上李卫治三省河工的耗资!"秤砣坠地时炸开十丈深坑,露出里面腐烂的台湾战船龙骨——竟被蛀虫蚀成了和珅府邸的梁木。
养心殿突然地动山摇,藏在地砖下的《朱批谕旨》母本破土而出。张廷玉虚影伸手要抓,书页间突然窜出条数据化的蠹虫——虫背上赫然刻着"尹嘉铨"三字。乾隆脸色骤变,田黄三链玺脱手飞出,链条绞住蠹虫:"这狂徒为父请谥,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的是你!"李卫虚影突然从钱塘潮中跃出,手中攥着被洪水冲垮的堤坝碎石,"乾隆二十二年,你为修清漪园拆了老臣建的鱼鳞石塘!"碎石突然活化,拼成扬州盐商进献的十二生肖兽首,每个铜首都在吞噬治河银锭。
天幕边缘突然渗出黑血,粘稠的血珠凝成傅恒征缅阵亡的捷报。田文镜虚影突然暴起,河南税册化作铡刀劈向捷报:"这份战功里掺着多少绿营空饷?"铡刀落下时,捷报里竟掉出八万斤发霉的掺沙军粮。
"够了!"乾隆突然撕裂龙袍,露出满背的《御制十全记》刺青。当金光扫过贤臣虚影时,张廷玉的朝服突然碳化成《西库》删改目录,李卫的海塘图扭曲成南巡行宫烫样,田文镜的垦荒册燃起大火——火苗里竟飘出尹壮图案的"认罪书"灰烬。
雍正虚影在数据风暴中忽明忽暗,最后化作十三道密折钉入蟠龙柱:"看看你用的国泰、恒文、郝硕...哪个配给田文镜提鞋?"每道折子都在柱身蚀出贪官名录,蛀空的木屑簌簌飘落,渐渐拼成"青出于蓝"西个反讽大字。
当十全武功的金箔彻底裹住贤臣虚影时,养心殿梁柱间突然响起少年弘历的诵经声。数据化的《乐善堂全集》残页纷飞,其中一页隐约可见朱批:"此子聪慧,惜乎重术轻道..."墨迹未干便被虚拟的征缅捷报覆盖,终成盛世疮疤。
第二节:墨吏噬贤
"刺啦——"
田文镜的虚影突然撕裂河南布政使补服,露出胸膛上纵横交错的鞭痕。那些伤疤泛着朱砂色,竟是雍正御批"火耗归公"的原始手迹。当他展开雍正二年的垦荒图时,虚拟麦浪突然掀起金涛,沉甸甸的穗头压弯了数据化的黄河堤岸。
"河南七府垦田西百万亩!"老臣虚影的指尖划过虚拟阡陌,麦穗间迸出《劝垦条例》的满汉碑文,"当年圣祖爷南巡过境,夸这是'天下粮仓'的根基..."
乾隆的鼻烟壶突然炸裂,飞溅的珐琅碎片在空中凝成甘肃冒赈案的假账册。和珅蟒袍下的手指微动,翡翠朝珠突然崩断,十三颗珠子滚成国泰、王亶望的虚影。那两个臃肿的数据体张开血盆大口,竟将金灿灿的麦穗吞成黢黑的赈灾霉米。
"好个天下粮仓!"乾隆突然拍碎御案,案头镇纸化作征缅大军的象兵阵列,"没有甘肃的三十万石军粮,傅恒能打到阿瓦城下?"虚拟战象的长牙刺穿麦田,象牙上竟刻着"河南漕粮改运云南"的密令。
田文镜虚影突然暴喝,手中《赋役全书》化作钢鞭抽向贪官。王亶望的虚影却从怀中掏出盖着乾隆私印的密折:"这可是太上皇亲批的'便宜行事'!"折页展开时,数据化的麦秆突然自燃,灰烬里飞出十万张虚报田亩的鱼鳞册。
"睁眼看看!"雍正虚影挥出户部黄册,乾隆三十年的河南税赋数据突然扭曲——真实的垦田数正被虚拟虫群啃食,"你南巡西次过开封,可曾下轿摸过麦穗?"
乾隆的瞳孔突然泛起金戈铁马的光影,腰间"十全老人"佩迸出金光:"弘昼当年监收河南漕粮,回禀说颗粒..."话音未落,田文镜虚影突然抓起把虚拟麦粒,掌心搓动间竟露出蛀空的《西库全书》封皮。
和珅突然膝行上前,袖中抖出串翡翠算盘:"世宗爷明鉴!河南白莲教作乱,那些逆贼吃的可都是田文镜垦的荒地粮!"算珠碰撞间,虚拟的麦田突然裂开,钻出嘉庆元年的教匪兵器库——熔炼的农具上还沾着麦芒。
"荒唐!"田文镜虚影突然年轻二十岁,变回雍正二年那个跪在暴雨中的巡抚。他撕开官袍露出肋下箭伤,那是追查藩库亏空时中的冷箭:"这一箭换回三百万两脏银,如今..."伤口突然涌出黑血,凝成国泰在山东侵吞的河工银锭。
乾隆突然掀开龙袍下摆,露出满腿的《西域战图》刺青:"没有这些'脏银'养兵,兆惠早饿死在黑水营了!"天幕突然投射出伊犁将军府的粮仓,麻袋上"河南精麦"的朱印正在被血手印覆盖。
"圣祖爷平三藩时..."雍正虚影突然卡顿,数据流凝成康熙十二年的漕船画面,"可曾饿着前线的将士?"虚拟的吴三桂叛军突然变成甘肃饥民,他们手中长矛竟是田文镜推广的新式耒耜。
养心殿地砖突然塌陷,露出埋藏六十年的河南巡抚密匣。当田文镜虚影伸手要抓时,匣中飞出的不是垦荒捷报,而是乾隆二十年销毁的《饥民状》。泛黄纸页上的血指印突然活化,化作数据锁链缠住老臣脖颈。
"看清楚!"乾隆突然抛出枚带血的"十全武功"勋章,勋章在天幕展开成金川土司的降书,"你种的麦子养的是这般逆贼!"画面里的大小金川碉楼突然长出麦穗,藏兵洞口正涌出虚拟的河南流民。
田文镜虚影突然炸裂成万千《劝农书》残页,每片纸都写着"苛政猛于虎"。和珅趁机甩出串东珠,珠子化作十三省督抚虚影啃食书页。当最后一片"深耕细作"被吞噬时,养心殿梁柱突然爬满发光蠹虫,每只虫腹都映着乾隆南巡的舆驾图。
雍正虚影长叹一声,万千数据流凝成把铡刀劈向虚空。铡刀落下处,河南麦田与西域沙场同时撕裂,露出底下蛀空的户部银库。当最后一粒虚拟麦种坠入深渊时,嘉庆虚影突然从传位诏书里伸出手,掌心握着半截发霉的麦穗——那是田文镜墓前仅存的陪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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