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仁宗朱高炽那若隐若现的虚影缓缓地踏着满地的冰碴飘然而至,这位体态肥胖的皇帝手中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只见他轻轻地吹拂着碗中的热气,一时间,整个诏狱之中忽然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芍药香气。原来,这正是当年他监国之时,于谦在河南治理水患所不幸染上的顽固疾病所需要的药方。
“祁镇啊……”仁宗那轻柔温和的声音仿佛是在耐心地哄弄自家年幼的堂孙儿一般,“你可还记得,在你七岁那年,太傅教导你诵读《出师表》的时候,你曾信誓旦旦地说将来定要守护于谦这样如诸葛亮那般的贤臣良相……”
就在此时,一旁的徐有贞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嚎之声。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他手中紧握着的那本《夺门功勋录》竟然毫无征兆地自行燃烧起来!更为诡异的是,那熊熊燃烧的火苗之中,居然清晰地显现出了宣德年间他在科场上舞弊的种种罪证!
而另一边的石亨见状,急忙伸手去拔剑想要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但当他握住剑柄用力一抽时,却惊愕地发现原本应该空空如也的剑鞘里面不知何时己经被灌满了仁宗虚影刚刚咳嗽出来的那些黑乎乎的药渣!
就在这时,朱高炽突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嗽声,他那原本就虚幻的身影更是如同风中残烛一般不停地晃动着。只见他颤抖地伸出手指,艰难地指向了皇宫的一个角落。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这才惊讶地发现,蜷缩在那个阴暗角落里的竟然是景泰帝朱祁钰。而此时,年仅八岁的太子朱见深紧紧地攥着叔父朱祁钰那早己变得冰凉的食指,正在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之中认真地画着什么。走近一看,原来太子画的竟是一部名为《安民策》的治国方略。
与此同时,明宣宗朱瞻基的虚影也缓缓地显现出来。令人惊奇的是,他的手中还提着一只精致的蛐蛐笼。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孙太后头上凤冠上那颗璀璨夺目的东珠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
紧接着,他突然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恨和嘲讽:“好个孙氏啊!”话音未落,只见从他手中的蛐蛐笼里猛地飞出一只体型巨大、金光闪闪的金翅大将军,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首首地朝着孙太后的发髻扑去。
孙太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她惊恐地尖叫着,踉跄着向后退去。慌乱之中,她不小心撞翻了身旁的香案,随着香案倒地,一道隐藏在她那华丽凤袍之下的金匮密诏也随之暴露无遗。众人定睛一看,这封密诏竟然是孙太后与石亨、徐有贞之间往来的秘密信件。
看到这一幕,朱瞻基的虚影顿时怒不可遏,他扬起手臂,仿佛想要给孙太后一记响亮的耳光。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从天幕中骤然降下的并不是那狠狠的一巴掌,而是一张己经泛黄的《废后诏》。只见诏书之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大字:
“孙氏僭越干政,扰乱朝纲,即日起褫夺其太后尊号,着即刻迁居凤阳,终生侍奉景祖宗灵位,不得有误!”
就在三帝虚影齐齐抬起手来的那一刹那间,原本静静盘踞于奉天殿蟠龙柱之上的那条威风凛凛的金龙,竟然毫无征兆地开始逆向生长起一片片金灿灿的龙鳞。这奇异的景象让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惊愕万分。
而此时的朱祁镇,则呆呆地凝视着自己掌心处正逐渐褪去颜色的天子纹络,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曾经发生在土木堡那个惊心动魄之夜的场景。那时,也先营帐之外的狼群同样如眼前这条金龙一般,毛发根根倒立,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臣等恳请太宗、仁宗、宣宗显灵,废掉这个昏庸无道的君王啊!”突然间,王文发出一声怒吼,他毫不犹豫地用力撕扯开身上所穿着的朝服,袒露出来的后背上,赫然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廷杖疤痕。这些伤疤纵横交错,犹如老树盘根般狰狞可怖,无言地诉说着王文多年以来所遭受的苦难与冤屈。
与此同时,其余五十多位大臣们也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纷纷不约而同地朝着登闻鼓冲去。他们用尽全力撞击着那面象征着正义与诉求的大鼓,一时间鼓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随着鼓面剧烈震动而不断掉落下来的,并非那些击鼓所用的鼓槌,而是一块块当年由朱祁镇亲自赏赐给这些大臣们的“忠勤”玉佩。每一块玉佩都闪烁着温润的光芒,但此刻却如同被遗弃的废物一样,散落一地,无人问津。
于谦的镣铐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操控,竟然自行脱落了下来。那些原本锈迹斑斑的铁环,瞬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它们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缓缓地融化、变形,最终化作了一片片闪耀着金色光芒的《永乐大典》金箔页。
于谦神情肃穆,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残页,然后迈着坚定而沉重的步伐,朝着朱祁镇一步步走去。每走一步,他脚下的青砖就会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是在为他伴奏。与此同时,随着他脚步的落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文字也出现在了青砖之上,仔细一看,这些文字正是《安民策》中的章句。
终于,于谦走到了朱祁镇的面前。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最后一页金箔纸,毫不犹豫地贴在了朱祁镇的额头上。就在这一刹那,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只见那昏庸无道的朱祁镇,身体竟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紧接着,他身上的皮肤像是一层腐朽的外壳一样,慢慢地剥落开来。
令人震惊的是,褪下的龙皮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个个名字:“王振”、“徐有贞”……这些都是大明朝廷中的奸佞之臣!
就在此时,远处的慈宁宫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凤鸣声。紧接着,孙太后悲痛欲绝的哀嚎声和南宫里乌鸦此起彼伏的啼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恐怖的氛围。
刹那间,三道虚幻的帝王身影浮现在空中,他们分别是朱元璋、朱棣和朱高炽。然而,这三道身影并没有停留太久,便渐渐地开始消散。尤其是朱棣,在他消失之前,猛地挥出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这记耳光在空中化作了十二道耀眼的惊雷,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劈向了朱祁镇。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朱祁镇身上那件象征着皇权的九龙袍应声破裂,破碎的布条随风飞舞,宛如一面面招魂的旗帜。
与此同时,生命垂危的景泰帝朱祁钰突然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猛然睁开了双眼,一下子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年仅八岁的太子侄子,感受着小家伙温暖的体温。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卷书卷,展开一看,原来是刚刚从诏狱中飞出的《安民策》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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