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清茶流过唇齿之间，「祁玉兰的衣裳剪裁与祁玉棠的衣裳剪裁截然不同，祁玉兰的衣裳腰身极细，可袖口却宽敞，而祁玉棠恰恰相反，衣裙宽松，袖口处却是收口。」
柳凌寒侧目，又看了一眼祁宅后门处，正在与恋人依依惜别的祁玉棠，正是因为嫁衣的剪裁与祁玉兰以往所穿的衣裙风格不同，嘉宁由此猜到祁家的另一个孩子，也是女儿。
「所以，那件红色嫁衣是祁玉棠的？」柳凌寒问道。
嘉宁又给自己续了杯茶水，「我原想也只是猜想，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那祁玉兰腹中的孩子...是轩宁侯次子的？」
看着祁玉棠回转家中，将后门合上，嘉宁心声淡淡，「不知道。」
也是，柳凌寒心想，若嘉宁什么都知道，这案子都不必查了。
嘉宁将茶杯放下，双手交叉放在袖口里，出了餐馆，沿着街市，跟着那男子走了半程，路过了脂粉铺子和首饰铺子，那男子都进去看了一眼，问了两句。
「不进去？」柳凌寒跟着嘉宁在门口的一个玉石摊子上看了一会。
「不着急，这铺子在这儿又不会跑。」嘉宁摸了摸摊子上的玉石，一阵挑选。
柳凌寒又将嘉宁的头抬了起来，看向胭脂铺子，「这男子方才进了戏院和青楼皆目不斜视，看样子是个正人君子呢，看着一表人才的，估计这会儿也是在给祁二姑娘挑礼物吧。」
嘉宁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投向眼前的玉石摊子。
没一会儿的功夫，那男子又从胭脂铺子里出来，埋着头往家走去了。
嘉宁跟他到家门口，便没再跟下去，
那人的门口看着极为矮小，嘉宁在他开门时经过那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柳凌寒也趁机瞥往里面瞥了一眼，「他在收拾行囊？」
院子里零星几个木箱子敞着，嘉宁颔首，「估计是要换个宅子吧。」
柳凌寒思忖着，「换个宅子成亲？也有道理。」
嘉宁将手重新揣回袖子里，回到方才那男子去过的首饰铺子，西下张望一圈。
从外面看着是个不大的门口，可入内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一处极窄的楼梯，前面还有帘子遮掩着，应该是不想引人注意。
「这铺子竟有二楼？」嘉宁心声喃喃了一句。
「上去查查？」
「仙君，如今我是暗中调查，没看我连腰牌都收了么，如此贸贸然上楼，定会引人怀疑的。」回答完，嘉宁挑了一支看上去极贵的的金簪，频频点头。
「那你是要买首饰？」柳凌寒问道。
「今儿出来这么久了，还没给今朝挑礼物呢。」嘉宁心声回应。
柳凌寒看见那金簪上头嵌着的玉石，玉色细腻，光泽温润，只怕价值不菲，「这东西太贵重了，你若是给了今朝，只怕又要惹出是非了。」
「有仙君罩着我，有我罩着她，什么是非都不必怕。」嘉宁抬手，将那金钗放在自己的发髻上比量了一阵，甚是满意。
见嘉宁是真心喜欢这金钗，柳凌寒也不再多说什么，若是再惹出麻烦，大不了就再帮她打一架便是了。
旁边一老板娘打扮的人见嘉宁一入内便在挑选贵重的珠宝首饰，又看了一眼嘉宁腰间的荷包，笑意盈盈地上前，手中的扇子凑近嘉宁，给嘉宁也扇了扇，“姑娘是哪家的贵人千金啊，妾身怎么不曾见过？”
说完，不知是觉察到了什么，眸色凝了凝。
嘉宁从金钗上移开目光，打量了一眼那老板娘，并不说话，又拿起一支鎏金珍珠步摇欣赏了一番。
那老板娘的笑意一僵，见嘉宁并不搭理自己本想离开，可又不想到嘴边的肥羊飞了，又道：“姑娘眼光极好，这支步摇可是今日才到的货。”
嘉宁摇了摇头，“好看是好看，可到处都有的东西，我可不稀罕。”
说完，又将那步摇放下了。
那老板娘赶忙道：“咱这彩翠轩姑娘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当家的可是最爱做这些了，每一样的图纸都是我们当家的亲手画就，所以这里每一件都是孤品。”
“孤品！？”
「孤品！？」
两人异口同声，这么小的首饰店，内里竟有如此乾坤！
嘉宁来了兴致，又将那步摇拿了起来，“只有你们这儿有？”
那老板娘更是骄傲起来，“独一份儿的！”
嘉宁这才点了点头，看着那步摇的眸光中又多了两分欣赏，可是没过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那老板娘一愣，“怎的？”
“这鎏金太俗，若说换成玉石翡翠配珍珠，或许更好些。”
“嗐，妾身当是什么呢，”那老板娘将扇子打开，在身前摇了摇，“能改。”
嘉宁眼睛一亮，“能改？”
“这些都是咱彩翠轩自己做的，自然能改了，您就是想定做，也能给您照图纸做出来。”
嘉宁挑眉，“那我先跟你下定，这步摇我先定下了，将这鎏金改成和田玉的，再坠珍珠步摇，然后加上这支金钗，你给我算算，一共多少？”
那老板娘的唇角绽出一抹得意，“看你是个小姑娘家，我也就给你个诚心价，你给我二十两银子，明日来取这步摇时，再加五两就是了。”
「这两个要二十五两？！」柳凌寒大惊，「她分明是看你好骗，坐地起价。」
“才二十五两啊。”嘉宁撇了撇嘴，从荷包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喏，不用找了，我再挑二十五两的东西，凑凑吧。”
柳凌寒更是一惊，这还是那个曾在京里城中要过两年饭的人吗？只怕她这两年讨饭都不曾讨够过五十两吧。
说完，嘉宁又挑了一对玉镯、两对耳环和一个佩环，这才从彩翠轩离开。
“明日再来啊，姑娘！”那老板娘甚是客气地将嘉宁送走，还恋恋不舍地向嘉宁招了招手，
“好说！”
嘉宁抱着手里的东西离开了彩翠轩，走前还得意洋洋，甚是满意自己这一天的战利品。
「五十两银子啊？」柳凌寒看着嘉宁手里的这些东西，「这铺子并不出名，成色看着虽好，可也不值五十两这么多啊？」
「别紧张，仙君，咱们这些都是为了查案子。」嘉宁摸了摸那支金钗，想着送给今朝她一定会喜欢。
柳凌寒容色一僵，查案...
嘉宁从袖口将自己的公主腰牌掏出来，便要往宫门的方向去了。
夕阳正好，嘉宁蹦蹦跳跳地往宫门走去，见宫门外不远处停着一马车，不由脚下一顿，就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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