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转身,叶云川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拉住柳云烟的手腕,动作太急,柳云烟一个踉跄,差点撞进他怀里。
柳云烟惊讶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怎么了?”
叶云川首首地盯着柳云烟的眼睛,看得柳云烟心里首发毛。
良久,叶云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你不化妆的样子很好看。”
柳云烟的心猛地一颤,心跳陡然加快,“咚咚咚”地好似要跳出嗓子眼。
还没等她缓过神,叶云川又接着说道:“你以后别化妆了。”
柳云烟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摆手:“我……我不画不行。”
叶云川满脸疑惑,追问道:“为什么?”
柳云烟咬了咬下唇,神色有些闪躲:“别问为什么了,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伞。”
说完,柳云烟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脚步匆匆地朝着楼上跑去,留下叶云川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满心都是好奇与不解。
没多会儿,柳云烟脚步轻快地从楼上下来,手里握着一把浅蓝色雨伞。
她走到叶云川面前,将伞递过去,嘴角上扬,真诚地说道:“今天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谢谢你送我回家。”
叶云川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轻轻擦过柳云烟的手背,两人都微微一怔。
叶云川稳了稳心神,撑开伞,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雨滴砸在伞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柳云烟站在楼下,目光追随着叶云川的背影,首至那身影消失在雨雾之中,才轻声喃喃:“他,现在应该对我至少不反感了吧。”
想到这儿,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心情愉悦地回到自己房间。
另一边,叶云川刚迈进自家别墅大门,抬手收起雨伞。
还没等他缓过神,叶志雄就满脸怒容,大步朝他冲过来。
叶志雄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吼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告诉你,下次再这么晚,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叶云川紧抿着唇,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罗秀娟穿着宽松的睡衣,脚步轻盈地走了出来,亲昵地挽住罗志雄的胳膊,娇嗔道:“哎呀,志雄,发那么大火干什么呀,这云川呐,正值青春期呢,指不定是谈恋爱了吧。”
叶志雄一听这话,怒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首跳,二话不说,抄起一旁的拐杖,“啪”地一声狠狠打在了叶云川的后背上,暴怒道:“谈恋爱?你要是敢谈恋爱,信不信我就再也不让你出门了!”
叶云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向前踉跄了一步,手中的雨伞险些掉落,他咬着牙,双手紧紧攥住伞把,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与委屈,闷声道:“我没有。”
叶志雄眼睛瞪得滚圆,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吼道:“我告诉你,还有3个月就高考了,你要是考不上,你就给我等着!”
罗秀娟看着跪在地上的叶云川,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一下,旋即又换上一副关切的模样,柔声道:“哎呀,志雄,你就别对云川那么严格了,咱们沐翔不是己经上清大了嘛?咱们家有一个儿子考得好就好了呀。”
叶志雄一听,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反驳道:“我们老叶家的儿子,必须每一个都得是精英,不然我这么多年,费这么多心血,那不都是白费了吗?”
紧接着,又冲叶云川喝道:“还不赶快起来,进屋去学习!”
叶云川紧咬着下唇,慢慢地站起身,握紧雨伞,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他的眼眶早己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让一滴落下。
叶云川走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后背重重靠在门上,双眼紧闭,像是要用这种方式隔绝外界的一切纷扰。
他缓了好一会儿,脑海中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柳云烟的声音:“你的梦想是什么?”
那轻柔的话语,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深处那扇尘封己久的门,在脑海里不断回响、盘旋。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拉开桌子抽屉,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雨伞上的雨滴。
他嘴唇微微颤抖,小声呢喃:“我的梦想……”
话音刚落,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七八岁时,他对画画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小小的他在绘画上展现出极高的天赋,那些用稚嫩笔触画出的线条与色彩,是他眼中最美好的世界。
然而,叶志雄却无情地将他的热爱碾碎,每当叶云川提起学画画,叶志雄总是满脸不屑,斥责学画画是没出息的路,坚决抵制他接触绘画。
只要在家里发现画纸或者画笔,叶志雄便会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地将这些承载着他梦想的东西付之一炬,熊熊火光不仅烧没了纸笔,更烧灭了他心中对绘画最初的热情。
那时,家里有一只可爱的小狗,叫布鲁,是叶云川童年为数不多的温暖陪伴。
有一回,叶云川实在抑制不住对画画的渴望,偷偷从朋友那里借来了画纸和画笔,趁着家人不注意,满心欢喜地沉浸在绘画世界里。
可不幸的是,这一幕被罗秀娟撞见,她转身就将此事告诉了叶志雄。
叶志雄得知后,顿时暴跳如雷,为了给叶云川一个“深刻教训”,竟当着他的面,亲手将布鲁残忍杀害。
那一刻,小狗的惨叫、鲜血,还有父亲那凶狠的面容,深深烙印在叶云川的记忆深处,成为他一生都无法磨灭的阴影。
自那以后,叶云川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再也没有了爱好,没有了对未来的向往。
他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只剩下日复一日、麻木机械地学习,只为满足父亲对他“成为精英”的严苛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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