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的指腹几乎要烙进颈间胎记,青铜色右眼倒映着旋涡中逐渐成型的血色瞳孔。
苏无涯的傀儡丝突然缠上她咽喉时,她闻到了腐肉混着朱砂的腥气。
"你爹当年用血契封住的东西......"苏苏无涯的笑声像淬毒的银针,却在瞥见青铜棺椁裂痕时骤然扭曲。
林霜被勒得眼前发黑,却清晰看到棺椁里飘出半截褪色的红绳——与她襁褓里藏着的半截红绳纹路如出一辙。
沈清渊的本命剑突然发出龙吟。
剑身残留的傀儡纹路炸成金色光点,那些困了他三十年的血咒竟在触碰到青铜棺液体时如冰雪消融。
他五指成爪扣住苏无涯天灵盖,暴起的青筋里游走着暗金符文:"你以为操控我屠尽同门时,没发现我故意留了半颗金丹?"
苏无涯的傀儡丝寸寸崩断,林霜摔在盘龙柱残骸上剧烈咳嗽。
她颈间胎记渗出的血珠突然悬浮,与青铜棺渗出的暗金液体在空中交汇成诡异图腾——正是天机眼缺失的那部分纹路。
"以我三百年修为......"沈清渊周身爆开血雾,金丹期威压竟把祭坛压出蛛网裂痕。
他染血的指尖点在林霜眉心,那些即将晶化的经脉突然反向流淌起青铜色灵流,"霜儿,看好了!"
白璃的毒针匣在此时轰然炸裂。
十二枚淬着孔雀胆的银针钉入悬浮的因果镜碎片,竟将即将成型的邪神虚影定住半息。
这个总爱穿鹅黄襦裙的毒修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反手将本命丹炉拍进阵眼:"接我一炉三千鸩羽!"
丹炉炸开的毒雾与血祭金光相撞时,林霜的青铜右眼突然渗出血泪。
她染血的指尖穿透邪神虚影心脏位置,逆命诀的纹路第一次完整显现在空中——竟是天师门禁地壁画上的往生咒倒影。
"逆!"
整座地宫的时间流速突然紊乱。
即将成型的邪神虚影开始坍缩,而苏无涯额间的血祭印记却诡异地亮起来。
沈清渊踉跄着用本命剑撑住身体,筑基期的灵力己压制不住体内乱窜的青铜色雾气。
白璃的半截衣袖在毒雾中化为灰烬,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替命蛊:"小霜霜,你师父把我从万蛊窟捡回来那天......"她突然将最后三枚保命金针射向青铜棺,炸开的棺盖里赫然躺着半块刻着林氏族徽的玉珏。
地脉深处传来锁链绷断的轰鸣。
林霜看着自己开始进化的指尖触碰到玉珏,胎记突然爆发出吞噬一切的黑洞。
即将消散的邪神之力如百川归海,却在触及她心口时被逆命诀强行扭转方向——
苏无涯突然发出非人的惨嚎。
那些本应灌注进邪神虚影的血祭之力,此刻正如附骨之疽钻回他七窍。
沈清渊染血的白玉冠滚落在地,露出额间若隐若现的青铜剑纹。
他破碎的袖口下,三百年前被师尊刺入命门的旧伤疤正泛着与林霜胎记同源的微光。
地窟顶部落下的碎石突然静止在半空,十二盏青铜灯的火苗齐刷刷指向苏无涯心口。
林霜晶化的右手还握着半块玉珏,看见旋涡深处那枚血色瞳孔突然眨了一下——与她右眼的青铜瞳孔形成完美镜像。
苏无涯的惨嚎声戛然而止。
那些倒卷的血色纹路在他皮肤下疯狂游走,像千万条毒蛇啃噬着经脉。
林霜被沈清渊按在盘龙柱后时,正看见这位天师门首座长老的瞳孔炸成碎金——那是傀儡丝被邪力反噬时特有的光芒。
"弑师血契......你竟敢......"苏无涯破碎的喉咙里挤出诅咒,整个人突然坍缩成团暗金色火球。
林霜颈间胎记骤然发烫,青铜右眼自动映出火球中密密麻麻的因果线——每条都系着天师门弟子的命灯。
沈清渊染血的掌心突然捂住她眼睛:"别看!"
灼热的气浪掀飞三根盘龙柱时,林霜嗅到了熟悉的松墨香。
这个总爱用剑气画符的师尊,此刻正用筑基期的残破灵力结成护盾,后颈暴起的青筋里还渗着青铜棺的暗金色液体。
地宫穹顶的十二盏青铜灯突然齐声嗡鸣。
"喀嚓——"
白璃的丹炉碎片擦着林霜耳畔飞过,钉入正在融化的祭坛地面。
毒修姑娘半边身子都浸在孔雀胆的碧色毒雾里,却笑得比往日更明媚:"小霜霜记不记得?
你师父当年教我炼的第一炉毒,烧穿了戒律堂三长老的袍子。"
林霜刚要开口,喉间突然涌上晶化碎渣。
她垂眸看见自己指尖的青铜色己经蔓延到腕骨,逆命诀的纹路正在皮下忽明忽暗地闪烁。
"拿着!"白璃突然将某物拍进她掌心。
那枚刻着弑师血契的玉佩触手生寒,边缘纹路与沈清渊旧伤疤上的青铜剑纹严丝合缝。
林霜的胎记突然刺痛,恍惚看见记忆深处有双染血的手将玉佩塞进婴儿襁褓。
地宫深处传来青铜棺椁开启的轰鸣。
"天师之女......"苍老的声音裹挟着地脉震颤,林霜右眼的青铜纹路突然暴涨。
她踉跄着扶住沈清渊的剑鞘,看见对方破碎的衣襟下,那道横贯心口的旧伤正泛着与自己胎记同源的微光。
白璃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
十二枚淬毒银针在血雾中燃成赤金色,竟将满地丹炉碎片熔成流动的火灵。
这个总爱偷吃糖糕的毒修倒退着跌进毒雾,鹅黄襦裙在灵火中绽成曼陀罗:"姓沈的!
你欠我的桂花糖还没......"
赤色火灵突然凝成阶梯,裹着两人冲天而起。
林霜在颠簸中攥紧玉佩,看见白璃最后的残影化作漫天星火,而地宫顶部浮现的"地宫密室"西字正被邪力腐蚀成扭曲的咒文。
沈清渊的本命剑突然发出悲鸣。
林霜转头时正撞见他唇角溢出的青铜色血沫——那是强行逆转修为的反噬。
曾经能冰封整座山门的金丹期威压,此刻正随着他颤抖的指尖不断溃散,白玉冠碎落时,几缕白发混着血污粘在颈侧。
"师父?"她下意识伸手。
沈清渊却突然侧身避开,染血的袖摆扫过她晶化的手腕:"当心反噬。"破碎的尾音里带着三十年来刻进骨子里的警惕,哪怕血咒己散,这个控着屠尽同门的男人仍不敢让任何人近身。
火灵阶梯突然剧烈震颤。
林霜的青铜右眼自动映出逃生路线,却在瞥见沈清渊命门处的旧伤时骤然刺痛。
那些本该属于天机眼的预知画面竟混入了陌生记忆——三百年前的雨夜,青冥子长老的剑锋刺入少年心口,血泊里半块玉佩闪着微光。
"抓稳!"
沈清渊突然揽住她腰身纵身跃起,本命剑擦着崩塌的青铜灯盏掠过。
林霜的后背撞上他胸膛时,清晰感觉到某种冰裂纹路正在皮下蔓延——就像那些即将被晶化吞噬的经脉。
地脉深处传来锁链绷断的巨响。
当最后一丝邪神之力渗入玉佩,林霜的胎记突然映出完整的天机眼图腾。
她蜷缩在沈清渊灵力溃散的怀抱里,看见逃生通道尽头泄入的天光,正照在对方颈侧新生的青铜剑纹上。
那纹路与玉佩边缘的咒文,恰好拼成青冥子的独门印记。
坠出地宫的瞬间,林霜将染血的玉佩塞进内襟。
沈清渊昏迷前最后的灵力护着她滚落山崖,而十里外的天师门演武场上,晨钟正撞碎第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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