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子的道袍下摆在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他单脚踩在回廊边缘的青铜兽首上，手中玉葫芦洒出的酒液在半空凝成符咒。"看好了小子，这就是价值三千年修为的VIP观光席！"他话音未落，整片星砂平台突然倾斜西十五度。
玄渊死死抓住浮动的锁链，看着脚下深渊里翻涌的紫色雷暴。那些闪电竟凝聚成无数挣扎的人形，每一张脸都与他九世轮回的面容重合。"这是...我的..."
"心魔劫批发市场？"太虚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指尖亮起青光在青年眉心一点，"九世轮回记忆大礼包，买八赠一还包邮哦。"无数画面顿时在玄渊识海炸开——抱着婴儿跃下悬崖的猎户、用身体堵住河堤缺口的书生、在瘟疫村点燃自己的游方郎中...
星砂平台突然剧烈震颤。太虚子翻手甩出十二面阵旗钉入虚空，旗面上的嘲风图案竟活过来般仰天长啸。"天道老儿又开防盗系统了！"他拽着玄渊的衣领腾空而起，下方平台轰然碎裂成闪着金光的梵文，"抓紧！我们要闯轮回收费站了！"
两人化作流光撞进旋转的六道转轮盘。玄渊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六个扇形区域同时显现——畜生道里浑身箭矢的战马、饿鬼道中啃食自己手臂的流民、修罗道上折断的青铜戟...当代表天道的玉门浮现时，太虚子突然往他后腰踹了一脚。
"你干什么！"玄渊踉跄扑向刻着"人间道"的青铜门。
"当神仙要996值班三千年！"太虚子的鹤氅在罡风中鼓成圆球，他正用牙齿咬着捆仙索与门内伸出的白玉手掌拔河，"快选人间道！那边有糖葫芦和话本子！"
青铜门内突然伸出无数血管般的红绳。玄渊看着即将缠上脚踝的因果线，九世记忆在眼底凝成两点金芒。他反手抽出太虚子腰间的青玉尺，尺身爆发的清光竟将红绳灼出焦痕。"我要..."他迎着转轮盘中央的黑洞纵身跃下，"改写所有人的结局！"
太虚子瞳孔骤缩。他袖中飞出三百六十枚龟甲，在虚空拼成河洛大阵。龟甲缝隙间渗出的血珠化作锁链，硬生生拽住即将坠入虚无的玄渊。"你疯了？这是未开发剧情区！"向来玩世不恭的声音终于带上颤音，"天道剧本里根本没有..."
"那就撕了这破剧本！"玄渊的嘶吼引得轮回殿穹顶落下簌簌金粉。那些金粉沾在他身上竟燃起白色火焰，九世轮回的场景在火光中重演。当火焰吞没最后一个画面时，太虚子看见青年胸口绽开一朵透明的优昙花。
整个时空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太虚子伸手接住一片凝固的星砂，眼底流转的星河出现裂痕。"该死..."他苦笑着扯开发带，三千青丝化作银白，"又要写十万字事故报告了..."
玄渊此刻正站在记忆的洪流中。他看见每个轮回的自己死去时，都有一点金芒飘向虚空。此刻万千金芒汇聚成桥，尽头站着九道朦胧身影——正是历代轮回中的自己。
"值得吗？"九个声音重叠着发问。
玄渊踏出第一步，金桥随之震颤："值得。"
当他走过第九步时，历代身影同时抬手点在他眉心。太虚子的惊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别动！你脑门在冒...冒金光！不对，这是..."
轮回殿穹顶轰然炸开。玄渊额间的金光首冲霄汉，竟在虚空撕开一道流淌着星光的伤口。太虚子看着裂缝中飘落的彩色羽毛，手中玉葫芦啪嗒掉在云砖上："鸿蒙紫气？这挂开得过分了吧！"
裂缝中突然伸出缠绕锁链的巨手。玄渊本能地挥拳相迎，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穿过巨手如同穿过幻影。"这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太虚子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道袍上北斗七星逐一亮起，"要赌吗？用九世功德换一次掀桌的机会？"
玄渊转头看他："导游先生终于不说俏皮话了？"
"啧，严肃场景最多维持三句话。"太虚子打了个响指，北斗星光凝成剑柄落在他手中，"第一句：天道是个强迫症晚期。第二句..."他突然把玄渊推向裂缝，"走你！"
星光剑柄触到裂缝的瞬间，整个轮回殿开始数据化崩解。玄渊在坠入光芒前最后看到的，是太虚子被锁链缠住却比着大拇指的身影，以及那句被时空乱流扯碎的呼喊："记得给五星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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