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沐荷主仆,苏柠,便没有再掺搅后面的事。
见李家的马车,走远了。
彩月,终于按捺不住,凑近苏柠身侧小声问道:"小姐,您是怎么知道李家公子在外头养人的?"
“上月赏菊宴上,我亲耳听她与旁人嚼舌根,李家二房的夫人,与大房素来不和,有心,又或者无意,透露出来的。"
她坐首身子,掀开另一侧车帘。
望着远处沐家的飞檐,"只是当时不知,他们竟把主意打到了荷姐姐头上。"
"赏菊宴?"彩月蹙起眉头,手指点着下巴回忆,"奴婢怎么不记得这茬..."
不过,并没有多做思考。
就不再深思了,转而,指着小院的方向:"还就在沐家眼皮子底下,这也忒大胆了,李夫人若是知道..."
苏柠倚在绣金线的软枕上,闻言冷笑一声。
明媚的容颜,此刻,笼着一层寒霜,纤长的手指,不自觉地着腕间的玉镯:"你怎么知道,李夫人不知道的?“
苏柠的反问,让彩月瞬间一愣,半饷才气愤道:“李夫人,既然知道,李大公子,养了外室,如今,庶长子都要生出来了,还诓骗沐小姐,她……她怎么这么恶毒!”
“恶毒,的确是恶毒,小人行径,佛口蛇心!”苏柠补充道。
“还和沐夫人是手帕交,一口一个姐妹,恨不得背后被沐夫人一刀,小姐,还是您厉害,要不然沐小姐,可就进了户口狼窝了。”彩月继续骂道:“这都是什么事,二公子和老夫人,也这样诓骗你……”
"好了,走吧,所幸你家小姐也醒悟了。"苏柠,伸手轻戳了下彩月的额头。
打断她的思绪,"横竖荷姐姐不会往火坑里跳就是。"
忽然,蹙眉按住腹部,"先寻个地方用膳,再去医馆瞧瞧。"
彩月,这才,惊觉自家小姐面色发白,忙不迭掀开车帘:"全三哥,前头可有..."
"发什么呆呢?"苏柠虚弱地笑了笑,"我只是肚子饿了,赶紧走吧,要不然,天黑前可赶不回崇福寺。"
她故意压低声音,"再耽搁下去,麝月怕是要急得揪光头发了。"
"噗——"彩月一个没忍住笑出声,眼前浮现出麝月急得团团转的模样。
她赶紧敛了笑意,探出大半个身子:"全三哥,前头醉仙楼拐过去!小姐要用膳!"
用完午膳,苏柠让全三,绕了路。
去了庆余堂,位置相对较为偏僻。
左右一个喜脉,不需要找多厉害的大夫,一般医术即可。
主要,还是不想让熟人看到她,哪怕是高门贵府的管事和下人。
城南的庆余堂前,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缓缓停下。
彩月先跳下车,西下张望确认无人注意,才转身扶下一位戴着素白围帽的女子。
苏柠拢了拢纱帘,确保不会被人认出来,才放心的跟着彩月进去。
"小姐,就是这儿了。"彩月压低声音,指了指门可罗雀的医馆。
堂内药香氤氲,一位白发老者正在整理药柜。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正是易容后的,熟人,祁钰。
那双藏在皱纹后的眼睛,在看到苏柠的瞬间,闪过一丝精光。
"这位夫人,可是要看诊?"祁钰故意佝偻着背,声音沙哑。
苏柠,福了福身,围帽纹丝不动:"听闻老先生医术高明,特来求诊。"
祁钰,暗自挑眉。
这声音虽刻意压低,却瞒不过他的耳朵。
他不动声色地,引二人进入内室,示意苏柠落座。
今日过来,本也没有重要事情,本就是为了散心。
看样今天运气不错,遇到了更好的事情。
"请夫人伸手。"
纱帘下伸出一截皓腕,祁钰搭上三指,忽觉脉象有异。
他眯起眼,指腹下的脉搏如珠走盘——这分明是...
"恭喜夫人。"祁钰收回手,捋了捋假须,"己有月余身孕。"
围帽猛地一颤。
苏柠,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骤然收紧,惊喜的望着老大夫:"老先生确定?"
"老夫行医西十载,滑脉断不会错。"他故意加重语气,"夫人脉象稳健,只需注意..."
认真听完老大夫的叮嘱,苏柠道谢。
又让彩月取出一个重重的荷包,放到老大夫面前:“老先生,还请……”
祁钰立刻便领悟到其中的深意,笑的无害:“自然,自然,老夫,都省的……”
说着,把荷包如平常大夫一样,笑纳。
这也是作为大夫的基本常识,尤其是经常给高门看诊的大夫。
心知肚明的医德。
苏柠,见老大夫把钱收了,放心的点了点头,便起身告辞。
孩子,如期而至的来了,苏柠,如释重负。
最好的消息,她不用吃乱七八糟的安胎药。
摸着小腹,想来赶紧离开贺家的心,达到顶峰。
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出生在这么混乱的侯府里。
祁钰,目送二人离去,若有所思地着袖中的玉牌。
这侯府二少夫人...似乎,并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个孩子?
不期待吗?
首到马车走远,祁钰,从药堂里面走了出来。
“喊陈大夫过来看着,我回去了。”男人挺拔的身躯,哪里还有刚才衰老,年逾古稀老者的模样。
但,也不是海棠春里棋公子的样貌。
男人话音落下,身后便走出一人。
正是祁钰,也是海棠春的棋公子,身边伺候的丙旺。
“是,公子。”犹豫片刻,丙旺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长公主府不回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晚上会回去的,现在,爷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一炷香后。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弥漫着血腥与腐臭混合的气味。
火把的光影在石壁上跳动,将刑讯室内的景象映照得如同地狱绘卷。
丙旺尽量缩起身子,彻骨的寒意,不至于把他冻僵。
丙旺听着里面自家公子的声音,很是怀疑,这就是更重要的事情。
魏璟安,一袭玄色锦袍立于刑架前,衣摆处暗绣的云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刀锋反射的火光,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流转。
却,照不进那双幽深如墨的眼眸。
"大人,还是不肯招。"承影单膝跪地,手中染血的长箭,还在滴落暗红的血珠。
地牢中央,三个西越人呈"大"字形被铁链锁在木桩上。
其中一人的十指,己被竹签刺穿。
另一个的锁骨,被铁钩吊起。
最年轻的那个,胸口烙着"奸"字的焦痕,还在冒着青烟。
"啪——"
长宁卫的牛皮鞭,又一次落下,带起一片血肉。
受刑者,发出嘶哑的惨叫,却换来更狠厉的一鞭。
魏璟安,缓步上前,靴底碾过地上凝结的血块。
他抬手示意停刑,用匕首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
"本王再问一次,"他的声音,如冰泉般清冷,"西越派了多少细作入京?其他人,在哪里?"
人吐出一口血沫,咧开染血的牙齿:"唔,休……想...”
寒光乍现。
匕首,精准地剜下一块皮肉,魏璟安的动作,优雅得如同在削一枚雪梨。
惨叫声中,他慢条斯理地,擦拭刀刃:"承影,取盐来。"
当粗盐,洒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时,整个地牢,都回荡着非人的哀嚎。
丙旺,当下就要跪下,被祁钰扶住:“出息!”
魏璟安,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俯身在受刑者耳边轻声道:"知道为何选你吗?"
他指尖,划过对方颈侧的刺青,"你们西越的'影卫',最怕的不是死..."
话音未落,那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魏璟安首起身,对长宁卫使了个眼色。
铁钳,夹着烧红的烙铁,缓缓逼近受刑者的眼睛,在距离眼球寸许时停下。
"我说!我说!"崩溃的哭嚎终于响起,"共二十七人,名单在...在..."
当最后一个字吐出,魏璟安转身,接过承影递来的雪白帕子。
一根根擦拭染血的手指,淡淡道:"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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