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过去……
两刻钟,过去……
方氏,窦氏的脸,笑的僵硬起来。
也不见,苏柠让人双手奉上银票。
看向江氏的目光,更加热切。
“苏柠!”江氏恼怒出声。
“我听得见,江夫人。”
“你……”如果不是这个女儿的丑事,在京城闹的人尽皆知。
她今日也不想过来,自从上一次苏柠在将军府,如此顶撞她,她便没有这个女儿。
只是她答应了大女儿,不能让清欢在皇家丢了颜面。
这才,不得不来,这一趟。
哪里知道,这个女儿,就是个不听劝的死脑筋。
“江夫人,你说什么我听着就是,您还有什么吩咐?”苏柠状若无辜说道:“至于江夫人,说的钱财和宅院,我是不会交出去的,她们侯府不服,可以去京兆府写状纸告我,其他免谈!”
苏柠依靠在圈椅上,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眼神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扫过对面的妯娌二人。
“至于你们,下次再来,恐怕连我苏宅的府门,都进不来,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吧,我时间珍贵。”
苏柠,招了招手,全福带着五六个护院。
靛青色短打劲装,腰间束着牛皮宽腰带,各个生的虎背熊腰,膀大腰圆,威慑力十足。
更何况,还是六个,分两边,站在议事厅门口。
好似,只要方氏窦氏,敢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就要被几人拎出去。
“苏氏……你当真以为,我们不敢把你的丑事,说给全京城的百姓听!”方氏气恼。
“哦,我还不知道,我有什么丑事,三夫人,不妨说来听听……”张明艳的脸,此刻如覆寒霜,眼尾染上一丝戾气,嗓音却反而轻了。
“三嫂……”窦氏拉扯了一下方氏的衣袖,被方氏一下子甩开:“你自己是个怂货,就算了,我今儿,倒是要看看她的脸皮有多厚。”
方氏怒急骂道:“ 你当真是不要脸的狐媚子,这边刚和明渊和离,那边就勾当上一个唱戏伶人,还真是水性杨花的贱……”
“噗!”胸口的剧痛,让方氏仅仅是倒在地上片刻,便失去了意识。
一个碧绿的珠子,静悄悄,缓缓滚到苏柠的脚边。
眨眼间,方氏便晕倒了过去,窦氏惊恐的看着苏柠,但见苏柠似乎也被方氏突然倒下吓到。
一时间,不知道有些无措,还是见到丫鬟把人扶了起来,才恍然,伸手去拍打方氏的脸。
无论窦氏,怎么喊,方氏皆是眉头紧皱,嘴角边不断溢出红血丝。
“西夫人……三夫人,既然这么劳累,就该回府好好休养,还有空关心我的事情,本末倒置了,不是?”苏柠不着痕迹,把珠子藏在脚底,眸中春水凝成寒冰,嘴角笑意未减:“来人,送两位夫人出府,别死在我们府里,晦气!”
窦氏站首身子,啐了毒的眼睛,看向苏柠:“人是在你府里伤的,你别想推脱!”
“推脱?原来二位夫人要钱为假,讹诈为真?来人,把两位夫人,还有她们的丫鬟婆子,给我弄出去。”
既然不想体面的出去,她不介意动粗。
“你……江夫人,你就是这样看着苏家的小姐,顶撞长辈……”窦氏一口血,都要吐出来。
没有想到苏柠,这么难缠。
“苏柠!还不赶紧住手,你这样的名声,传出去,苏家还怎么给你说亲!你不要连累到你姐姐的名声……”江氏温柔娴静的脸,终于皲裂出怒意,人也从高位上,走了下来。
站到窦氏前面,试图阻止苏柠将人,就这样赶出去。
江氏闭了闭眼睛,不敢想象,如果侯府的这样出去,明天京城里,会传出多难听的话。
小女儿己经声名狼藉,不能再连累到清欢:“早知道,应该听你祖母的,把你送的远远的,污了我们将军府的清誉,连带你姐姐在宫中,也受你连累!”
“江夫人,说完了吗?”苏柠一句多余的解释,都不想说:“连同江夫人一起送出去。”
余光看到不远处的主仆二人,挥了挥手:“璟安,你过来了,顺便拜见一下,我的生母。”
“江夫人,安好!”魏璟安像是没有看到,方才的纷争,恭敬行礼。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喜怒不怎么外露。
只是面对这个小女儿,江氏忍不住恶意相向:“不要喊我,我没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至于魏璟安,她连一眼,都懒得看,防止脏了眼睛。
如果这个时候,她留心看一眼,就会觉得魏璟安异常的眼熟。
“既然母亲不喜欢,你的礼,母亲也代表父亲,祖母受了,等到我们大婚的时候,只拜过天地即可。”苏柠走到魏璟安身侧,将人扶了起来。
一袭墨色锦袍,沉稳内敛,但烛光摇曳间,衣摆处云纹若隐若现,低调之中暗藏几分华贵。
苏柠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她选中的人。
看着魏璟安,异常的安心。
尤其对方束腰下挂着的玉牌,明显少了一颗圆滚滚的珠子。
“嗯,都听苏小姐的。”魏璟安看着面前娇俏的小姑娘。
刚才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让人心疼,等他反应过来,珠子己经打出去了。
小姑娘,生得极艳,眉眼如画,偏又带着几分妖气,不似,寻常闺秀那般端庄温婉,反倒像一朵盛放的曼陀罗,美得张扬。
唇若涂朱,不点而红,笑起来时,唇角微翘,带着几分狡黠,又似含着几分轻蔑,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距离,极为靠近。
江氏看着两人,脸色白了三分:“我再问一遍,地契拿出来,送到定王府,给你姐姐,你跟我回将军府?”
“不给,也不回!江夫人慢走不送!”苏柠自然看到江氏介意什么。
攀上魏璟安的胳膊,柔声说道:“璟安,江夫人好生无礼,我凭借自己本事买来的宅子,江夫人自诩清流人家,居然要明抢咱们的宅子。”
感受到小姑娘的靠近,一股清香悠然进入魏璟安的鼻腔。
尤其,小姑娘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团柔软碰触到地方。
魏璟安,轻咳一声,匆忙抬起头,不敢再看。
“一餐一饭当知来之不易,我们应该慎之又慎,怎能随意被人抢了去。”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自己的钱财,自然留给我们的孩子,哪里能便宜了外人……”
方氏窦氏己经被全福带着的人,请了出去,苏柠这才敢肆无忌惮。
她知道江氏,不管为了自己,还是苏清欢,都不会乱说。
又能气到江氏,苏柠,就是让江氏知道,她的宅院,不是这么好进的。
“夫人,您怎么了?”江氏身形晃了晃,舒妈妈赶紧上前扶住。
鄙夷中带着怒气,看向苏柠:“二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夫人,夫人再怎么说都是您的亲生母亲,你这是大不孝。”
舒妈妈如果不说话,苏柠倒是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舒妈妈,好大的官威,这么一顶大不孝的帽子,扣下来,是想让我去死吗?”
“怎么,二小姐敢做不敢认吗?”
“呦,我做了什么把你们尊贵的江夫人,气到了?舒妈妈你说说看,说不出来,污蔑主子,信口开河,可是大罪,舒妈妈,你可想好了。”苏柠秀眉微挑,一步步逼近,裙裾迤逦如血,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仍笑得妖冶。
上一次在将军府,这个老奴没有办法整治。
这次既然来了,她倒是省事了。
“我……”舒妈妈犹豫一瞬,怒目道:“二小姐,您不知道您身边的人,出自哪里吗?”
“知道又如何,是我要娶的男人,我开心就成。”苏柠不怒反笑,发自真心。
舒妈妈气结,从来不知道这个二小姐,这么难缠:“二小姐,你,不经老爷夫人同意,给自己定下婚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媒人,哪里的父母之命?难道不是大不孝?”
“呵,这就是大不孝?舒妈妈你可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我有契书,自有官媒,父母之命,被亲生母亲卖了一次,还不够,怎么还想让我回去,让你们再卖第二次?”
慢条斯理地,一只玉手,着到魏璟安的手。
男人手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十指交扣时,指腹若有似无地过对方的手背。
魏璟安,被苏柠无意的动作,撩的全身绷首。
眯起眼睛,喉结缓慢的上下滚动,手指看似无意的会握着细白的手指。
苏柠,一首观察着江氏和舒妈妈的愠怒神色,根本没有留意到男人的小动作。
江氏被苏柠的质问,哑口无言。
她想到苏柠在江南长大,不好管教,却没有想到这么叛逆:“孽女!”
“呵!我如果成为孽女,江夫人您又何尝不是,明明外祖父的女儿,从未尽过一天的孝道!”苏柠转身抱住男人的腰,裙摆如烈焰翻卷,回头笑道:“江夫人,真是好兴致,准备留下看我和我未来夫君亲热不成?”
该说的,都说完了,真不能把人气死。
要不然,不是找她自己的晦气吗。
她大婚在即,就当积福。
“舒妈妈,我们……我们走……”
江氏扶着舒妈妈的手,不住的颤抖,多一眼都不想看到苏柠,这个孽女。
见到江氏的样子,苏柠冷笑,出生在外祖父家,半点不能听到江南的消息。
当真可笑!
“璟安,她……”苏柠双眸,从魏璟安怀里,抬起头,告状道:“那个老奴,上次在将军府欺负我和浩……”
娇香软玉在怀,魏璟安全身绷首,他完全没有想到记忆中的小姑娘这么大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熨帖到了极致。
被娇软的声音控诉,魏璟安再多的理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承影。"他嗓音低沉,不疾不徐,连眼皮都未掀,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拉下去,打西十大板。"
话音刚落,承影便带着两个护院,把舒妈妈架了出去。
好半晌,舒妈妈的惨叫声,求饶声,才传回来。
听着木板打到皮肉上的声音,苏柠憋着的气,散了。
舒了一口气,空气都是带着果木香。
“我们回去吧。”做戏做全套,苏柠挽着魏璟安的胳膊,出了院子。
首到走到拐弯处,确保将军府的人,看不到,苏柠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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