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林珑，巴山恨不得马上离开，但一看着陈橙，他又迈不动腿了。
心里真的是很矛盾。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于是巴山拿起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了起来。
林珑还是陈橙？他只能选一个。
两个都要？
他要得起吗？
且不说他穷，主要还是因为他没有自信，他一个大专生，在两个硕士生面前，脑子够用吗？
学历不够，能力也不够，人家聊天，能说出一连串的理论和术语，他连听都听不懂。
“我很丑，可是我有音乐和啤酒，一点卑微，一点懦弱，可是从不退缩......”
巴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赵传的这句歌词，但很明显，卑微、懦弱、退缩......说的就是现在的他。
当然，重生是他的优势，系统也是他的优势，但现在这两项不是还没能发挥足够的作用吗？
现在的话，他不能伤害陈橙，更不能伤害林珑。
对，林珑是第一位的，想明白这点后，他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时，阿月把刚才点的吃的东西都送来了，看到陈橙和巴山亲昵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打扰，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陈橙，咱们先吃点东西吧。”
“我不想吃东西，我想喝酒。”
“那咱们一边吃东西，一边喝酒，要不然很伤胃的。”
“我要你喂我吃。”
“行，我帮你切牛扒。”
“我不是让你帮我切，我是要你喂我吃牛扒。你还是很尴尬是不是？那你吻我，吻完就不尴尬了。”
陈橙把头靠在巴山的怀里，然后仰着头看巴山的眼睛，接着又把眼睛闭上。
巴山只好吻下去，要不然的话，那真的就是两个人继续尴尬。
陈橙的嘴唇很柔软、很甜腻......这种触感让他着迷。
其实男人都是见色起意的动物，这是由天性决定的，要说他对陈橙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巴山很用力，就差擦枪走火了，理智告诉他，他还不能把陈橙就地正法，迈过这一步的话，那前面就是万丈深渊，所以他把持住了。
这一吻很长，首到陈橙喘不过气来了，两人才分开了。
但陈橙仍然紧紧地抱着巴山，不喝酒、也不吃东西，就那样抱着，像是怕巴山跑掉。
巴山这时还真是想走，因为近期他天天都是跟林珑一起吃晚饭，今天还是圣诞节，如果今天不能陪她，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向林珑解释好。
还有酒吧晚上的演出，现在自己喝酒喝成这样，晚上是无法吹笛子了，今天是圣诞节啊，酒吧里肯定很多客人，怎么跟姚胜解释啊？
“巴山，你是不是想走？”
巴山的不自在，陈橙又感觉到了，女人的敏感，是男人理解不了的。
“是啊，近期我和林珑是每天都在一起吃晚饭的，今天又是圣诞节，如果今天不能陪她，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那你发个信息给她，说你朋友有事，今天不能陪她。”
“刚刚喝了那么多酒，酒吧那里，今天晚上我是无法吹笛子了，所以酒吧老板那里，我也要解释一下。”
“行，你打电话吧。”
巴山先是发了信息给林珑，说是一个朋友有事，今晚不能陪她吃晚饭。林珑很快就回了个信息，问巴山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陈橙。
巴山永远无法理解林珑是怎么会猜到的，所以他只好承认，但他接着就解释，因为昨天丹尼尔给陈橙打了电话，陈橙非常难过，要他陪她喝酒。
林珑没有再回信息，是非常生气？还是并不在意？巴山就不得而知了。
惆怅啊！
给姚胜打电话就容易多了，巴山就说昨天晚上喝断片了，今天下午喝了一个下午的回魂酒，又是喝醉了，今天晚上无法吹笛子。
姚胜很无奈，他知道巴山昨天晚上是陪陈橙喝酒，陈橙是酒吧的顶级VIP，他能责备巴山吗？所以，只好交待巴山要注意身体，休息好了再来。
“巴山，我们还是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看到巴山推掉了跟林珑的约会来陪她，陈橙一下子来了精神。
“牛扒要不要热一下？”
“不用，再热就老了，不好吃了。”
牛扒是用餐盒装着的，配有一次性的塑料刀叉，陈橙也不要巴山喂了，自己切着就吃了起来。
巴山先是吃了一块三文鱼，又吃了一块青瓜，接着也吃起了牛扒。
两人一边吃牛扒，一边又喝起了威士忌，气氛确实是没有之前尴尬了，但也没有更早之前的和谐。
吃完东西，陈橙收拾好茶几上的餐具，两人继续喝酒。
客厅里有电视、有音响，但两人不开电视、也不开音响，就这样呆呆地坐着，一杯又一杯地喝酒。
两人都不说话，但这一刻的气氛好像反而和谐了起来，在安静当中像是有着某种约定，又像是因为安静而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明面上是在各想各的心事，但实际上都在想着对方。
“巴山，我想过了，你可以爱林珑，但你也还能爱我，这并不矛盾。我不会打扰你和她在一起，但也不会让她打扰我和你在一起。白天你可以陪她，晚上陪我就行。”
陈橙想了很久之后，突然开口说道。
巴山没有应答，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要是按以前读过的小说里的套路，他这是在享齐人之福，只要照顾到位，未必不可以这样。但他的内心有一点很明确，他对林珑和陈橙都是有真感情的，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真感情，往往更加容易伤害到她们之中的其中一个，或者两个都会被伤害。这样分析的话，三个人相处，岂是只是时间上分开就能摆平的？
“陈橙，今天的气氛太压抑了，没有我们平时喝酒的那种轻松。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现在，我一想到林珑，恨不得能马上离开这里，但我一看着你，我就又迈不动腿了。你们两个，我谁都不想伤害，但如果按现在这样进行下去，可能你们两个都会被我伤害，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这时轮到陈橙沉默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对巴山有一种依赖，近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她对自己的这种感觉更确定了。
但她不确定自己对巴山的依赖，跟当初自己对丹尼尔的依赖是不是一样的，所以她才迫切地想知道，于是让巴山吻她。
巴山的吻，让她很陶醉，并且感到了幸福，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刚才才迫不及待地向巴山表达自己的感情，哪知道却是给巴山带来了那么大的困扰。
这究竟是应该，还是不应该？我只是想要得到幸福，这有错吗？
其实她并不大度，并不想跟另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刚刚说出那段话，是理智让她觉得那样可以解决问题，但那也是违心的理智。
所以巴山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巴山解不开这样的三角恋，她也解不开。
“巴山，我不管，我只要你陪着我。不用很久，三天，你陪着我三天，就在这个屋子里，你让我好好地想，我会想清楚的。”
陈橙的眼睛里有哀求的神色。
这种眼神是最容易让巴山心软的。其实他很明白，两人分开之后冷静一下，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再这样腻歪着相处三天，那不是火上浇油吗？但陈橙的这个请求他是不能拒绝的，陈橙现在的情绪，如果他拒绝了，他怕陈橙会想不开。
“陈橙，如果我要留在这里三天的话，我得找点事情来做。”
“那你想做什么？”
“现在我最想做的是搬砖，就做一些单调、乏味、不停重复的事情，但是你这里又没有砖给我搬。”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因为我不想动脑筋想事情了。”
“我说我要把事情想清楚，你却说不想动脑筋，巴山，你这是要跟我对着干是吧？”
“咱们的问题，是想，就能想清楚的吗？”
“那我不管，我只要你陪着我。”
一个人之所以不停地重复地同一句话，是因为怕对方听不明白，如果仍然是不停地重复，那就是要对方抓住重点。
“陪着我”才是重点，“想”不是重点。
陈橙的话其实很明白，但巴山没有抓住重点。
“我得回家一趟，我昨天的衣服都没有换。”
“不行，我不让你走，你的内衣内裤、睡衣睡裤我让阿月去帮你买！”
陈橙这也是绝了，虽然现在没有美团外卖、没有美团跑腿，但是她有私人跑腿。
“巴山，林徽因说，遇见没有早晚，也没有对错，缘分没有长短，只有深浅。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多久，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会走，我知道遇见不容易，我不想错过你，有时候连我自己都羡慕你。明明心是我的，心里面装的却满满都是你，入目无他人，西下皆是你。”
巴山这是确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脑筋不够用了，林徽因都搬出来了，自己不是徐志摩，更不是梁思成，只能是被说服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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