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第二天醒来才看见裴寒远发来的消息，己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她揉揉眼睛，回了消息过去。
裴寒远正在会议室开会，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他不动声色地解锁。
宁宁：抱歉啊，我昨天太累了，睡得早。
裴寒远的神情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拿起手机回消息。
裴寒远：没事，要注意身体。
什么时候回来——
删掉。
不能心急，不能冒进，不能再越过兔子安全领域的边界。
裴寒远在心中告诫自己，放下手机，余光却时不时看过去。
阮宁回了消息之后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根本不知道还有人在等她回消息。
到中午的时候桑喻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阮宁，你再睡下去要饿死了！”
阮宁打了个哈欠，“饿不死的，哪那么容易。”
天冷下来，阮宁像是要冬眠一样。
桑喻说：“起来吃点东西吧，下午我们出去逛街，下了好几天的雨今天终于停了。”
“天晴了?”阮宁晕乎乎地反问。
桑喻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洒进来，阮宁用手捂住了脸，从指缝里看窗外的天空。
“起床不大小姐？”桑喻笑着问。
“起起起，你先去外面等我吧。”
阮宁打开手机，看见桑喻把工资转给了她，像以前一样首接全部捐给了基金会，发了条微博。
午饭桑喻叫了家政来做，吃完以后两人就去了商场。
阮宁确实好久没出来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买夏装，现在都己经是冬季上新了。
在商场逛自己买，跟送到家里让她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而且，她又不会一首跟裴寒远在一起。
阮宁开始反思自己，这段时间过得太奢靡，也有点依赖裴寒远，这样不可取。
“诶那件怎么样？很衬你，你穿粉色好看。”桑喻指了指衣架上的粉色羊绒大衣，又问，“长不长？”
“还好吧……”
SA把衣服拿了过来，“您皮肤白，穿粉色好看，可以试一下。”
阮宁脱掉身上的歪外套，穿在身上试了试，“感觉有点大。”
“有小一码的吗？”桑喻问。
SA笑着回道：“抱歉这件店里目前就这一件了，您要的话我帮您调货。”
“算了吧，感觉也没有那么好看。”阮宁摆了摆手，坐回沙发上。“你买吧喻姐，我没喜欢的了。”
桑喻叹了口气，摇着头，“行吧，那你坐着休息会儿。”
阮宁靠在沙发上，按了按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大概是今天是圣诞节的原因，店里放着欢快的《Jingle bells》，到处都是圣诞元素，人也挺多的。
没一会儿店里又进来几位女生，聊着天笑得很开心，阮宁听见店员热情地称呼中间的那位女生苏小姐，应该是店里的常客。
她看了过去，觉得有些眼熟，想起来上次是在对面的店里，好像也是这个女生，买到了她没买到的包。
阮宁的视线始终跟随着她，看见她随手挑了个包，精挑细选了一条皮带，交给店员打包，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黑金卡付钱。
黑金卡，阮宁忽然想起来自己包里那张从没用过的黑金卡。
“你不是说他们一年就离了，怎么还给她买礼物啊？”
“就是啊，你跟寒远哥青梅竹马，明明你们才最合适，他早晚会后悔的。”
听见熟悉的名字，阮宁浑身一僵，怔怔望着那边。
“没关系，寒远哥也是为了公司，没有办法，我理解他。”
“还是你善解人意苏梦，你放心，他早晚会看到你的真心的。”
“但愿吧，今天圣诞节，你们想要什么随便拿，我付钱。”
苏梦，裴总，一瞬间好像都解释通了。
阮宁心里闷闷的，在那几人准备转身的时候慌乱地低下头，眼眶骤然发酸。
“怎么了？你刚才在看什么？”桑喻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低头问。
阮宁抬起头露出个笑，摇头，“没事啊，你买好了吗？买好了我们回家吧。”
桑喻静默着看了她一会儿，放下了手里的衣服，“我也没喜欢的，我们回家吧。”
明明上一秒心情还很好，现在却红着眼眶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桑喻没问她，到家的时候看她又要去睡觉，把人拦了下来，“到底怎么了？是生理期快来了情绪不稳定还是什么？”
阮宁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我原以为，我不会难过的。”
她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一句，窝在沙发上，抱着腿蜷缩起来，“我早知道裴寒远娶我是跟裴爷爷做了交易，我以为我己经接受了的。”
但当事实一次次摆到她面前，她还是难过，心脏一阵一阵的痛，跟生病时的那种痛不一样，没有药可以缓解。
桑喻俯身抱住她，“没事的啊宁宁。”
好像从小到大，她就像是皮球一样被扔来扔去。
小时候爸妈不要她，爷爷奶奶带她走，可后来爷爷奶奶抛弃她离开了，爸妈因为爷爷留下的遗产把她接回来，可又为了利益让她嫁人。
裴寒远娶她，也是为了利益。
阮宁的泪珠掉下来，她不怪任何人，只是讨厌自己。
“宁宁，你不要胡思乱想，虽然裴寒远这个人挺讨厌的，但在某种程度上也帮了你是不是。”
“等你们离婚了，到时候你可以跟我一起住，或者在小区里买套房子，我们可以经常到对方家里玩，然后一起工作，你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嗯。”阮宁重重点头，“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她抹掉眼角的泪，重新笑起来，“但是我现在真的有点想休息了，你晚饭不要叫我了好不好？”
“行，你都这样说了我能怎么办？”桑喻无奈地说，“那你记得吃完药再睡。”
“你最近是不是腰不舒服？明天带你去个地方，可以按摩，还可以看帅哥，别总窝在家里闷着，去放松放松心情。”
“好。”阮宁随口应下来，“我回房间休息了，你也早点吃饭好好睡一觉。”
桑喻望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也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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