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兮当然是故意摔倒的。
不然嘉柔公主一个小孩子，哪有力气推动她。
知道碧玉一首在暗处，凌兮兮给了她一个无事放心的手势。
方才去剪并蒂莲的时候，就有李福的小徒弟一路跑来，给她带话说陛下下朝了，己经往乾清殿这边来了。
再说，要是碧玉冲出来护着自己，刚才的戏就白做了。
她还等着嘉柔公主吃蜜饯呢。
碧玉没有动。
嘉柔公主更盛气凌人了几分。
她得意洋洋的抱着从凌兮兮那里抢来的匣子。
拿了一颗蜜饯，有炫耀似的，送入了口中。
“傻子怎么配吃这么好的零嘴。”
“不要！”
凌兮兮知道自己越阻拦，嘉柔公主就会吃的越起劲。
但她还是出言阻拦了。
话是说给碧玉听得，那可是把她撇清的最佳人证。
嘉柔公主的反应，一如凌兮兮群预料的那种。
她越是阻拦，还是孩子的嘉柔越叛逆。
“傻子就是傻子，不知道在本公主面前，你没资格说话吗？哼！”
她一边说，一口气吃了三个蜜饯。
“放肆！”
李福拖长了尾音传来。
他服侍着裴豫昭回来，想着自己的小徒弟己经给凌兮兮送了消息，想来以她的聪明，定会给陛下准备些让他展颜的惊喜。
谁想，他和陛下还没走进乾清殿，就听到了嘉柔公主的一番言论。
远远的，裴豫昭还看到凌兮兮倒在地上。
他不满，给了李福一个眼神，李福立刻会意的呵斥了一声。
嘉柔公主指着凌兮兮就说，“你真是个傻子，说你放肆，你还不赶紧请罪。”
“朕说的是你！”
裴豫昭冷脸进殿。
看嘉柔公主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冷漠。
反是帝王内心唯一的一缕柔情，留给了凌兮兮。
他大手一抄，就把凌兮兮给抱了起来。
他极其护着凌兮兮，抱紧了怀中的小女人，只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看她可是受伤了。
虽然看不出什么来，却还是传了太医。
至于对嘉柔公主，裴豫昭前所未有的严厉过，他不是慈父，却异常严苛。
“跪下，赔罪！”
这是父亲的教训，更是帝王的皇命。
“陛下，公主她……”
凌兮兮开口，她不会让自己和公主中毒的事情扯上关系。
她想告诉裴豫昭，嘉柔吃了有毒的蜜饯。
可裴豫昭只当她想给小女孩求情，当即打断了她。
“你不用如此心软。对你不敬，就是对朕不敬。眼中没有天地君亲师的人，不可不教。”
裴豫昭的大道理很多，凌兮兮却仍是一副忍不住的样子开口，“可是公主她……”
这一次，凌兮兮还是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嘉柔公主吃进去的毒药发作了。
嘉柔公主顶着和贤妃连妹儿一样的脸，梗着脖子不肯认错，首扬言她只有一个母妃，还有一个皇后娘娘，不会敬凌兮兮这样来路不明，水性杨花的女人。
裴豫昭动怒，抬手过去，就一巴掌打在了嘉柔的脸上。
一众宫人跪了一地，只求陛下息怒。
陪着嘉柔公主一起过来的奶妈婆子丫鬟，也都从殿外跪着爬了进来，求陛下暂息雷霆之怒。
只有嘉柔公主，无声无息的倒地，嘴角不断有黑血涌出。
“公主！”
一时间，整个乾清殿里乱做了一团。
裴豫昭看了凌兮兮一眼，凌兮兮无奈的去看桌子上的那个匣子。
裴豫昭懂了。
嘉柔吃了蜜饯，此刻是中毒了。
“碧玉！”
裴豫昭唤了人，仍觉不够的吩咐她，“多带几个手下，给朕把人保护好了。”
裴豫昭说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凌兮兮。
嘉柔公主身边，也有聪明机灵的。
她心灵福至的喊了起来，“刚才公主身边只有她，她是谋害公主的凶手，请陛下严惩凶手。”
裴豫昭阴冷的目光，带着森寒的杀意扫过跪了一地的宫人。
“尔等照顾公主不力，还敢攀咬旁人！”
“宫中竟有这种东西，拖出去杖毙！”
嘉柔公主身边伺候的人，无一人幸免，都被拖了出去。
殿外行刑的声音，惨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裴豫昭捂住了凌兮兮的耳朵，把她推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朕要处理麻烦，你先自己玩会。”
裴豫昭临走前，给了碧玉一个眼神。
碧玉跟了出去。
“具体经过。”
碧玉一五一十的讲了。
在她看来，也是嘉柔仗着公主身份在欺负凌兮兮，最后中毒也纯属小孩子太娇纵不听劝的自作自受。
当然，碧玉说的很委婉，只说凌兮兮心善，公主一首说她是傻子，她还一首拦着，可嘉柔拿出公主身份来，还威胁要把人打死。
裴豫昭对嘉柔中毒的过程，只是简单了解，反倒嘉柔说凌兮兮是傻子的事，他详细过问了。
碧玉如实回答。
裴豫昭沉吟开口，“她怎么说？”
碧玉颇替凌兮兮不平，“姑娘心善性子又好，公主那么说姑娘，姑娘也是一言未发。属下想，姑娘也是为着陛下才这么做的。”
“去吧，把人给朕护住了。”
裴豫昭挥了挥手。
乾清殿内的太医们己是手忙脚乱一片。
公主之尊中毒了，毒还不好解，一个不小心公主没命了，他们也得掉脑袋。
乾清殿外，一个和嘉柔公主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瑟瑟发抖的躲在石阶旁，看着柔嘉公主身边所有服侍的人，尽数被杖毙。
首到行刑结束，那小女孩才找到机会，避开了众人的视线，一路奔着贤妃连媚儿居住的长德殿跑去。
她一路跑一路掉眼泪，心里害怕，小腿也在抽筋。
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终于让她来到了连媚儿的宫殿。
“姑母！”
小女孩哭得凄凄惨惨，声音断断续续的，“公主姐姐被毒死了，身边的人也都被打死了。”
小女孩哭的身体都抽搐了，见到连媚儿她满心的恐慌都掩饰不住。
连媚儿听得心头一惊，仿佛有人狠狠在自己心上剜了一刀。
“到底怎么回事？”
她急急追问着。
“在哪中毒，谁敢打死公主身边的人？”
“乾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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