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豫昭目光的注视下，周雪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手脚一阵冰冷后，额间多了抹冷汗。
“回陛下，臣妾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嘉柔是陛下的长女，也是臣妾的孩子。臣妾心里实在担心。”
周雪这一番话，答得还算漂漂亮亮。
但却是违心。
她慑于裴豫昭的威势，不自觉的就这么答了。
谢嬷嬷一个劲的给皇后周雪递眼色。
皇后这才又补充了一句，“贤妃如此认为，想来不细查一番，也是不妥。凌姑娘若无辜，陛下也当还她清白。”
连媚儿在那里跪了很久，裴豫昭才好似终于注意到了她似的。
“贤妃为何一口咬定，是有人毒害嘉柔？”
连媚儿一想到女儿身边的下人，都被打杀了。
要不是自家的侄女聪明，恐怕也会一起被处死，还要被冠上身为公主伴读，侍奉不力的罪名。
连媚儿没提自己这个侄女，只是郑重行大礼。
“陛下，臣妾从未与旁人交恶，只有凌兮兮。臣妾曾要罚跪于她，还曾请求陛下严惩。她因此怀恨在心，毒害了臣妾的嘉柔。”
“朕听说，你前几日摔苗氏的簪子。”
连媚儿只觉得一下子被堵住了嘴。
“朕的皇后怎么看？”裴豫昭不理会连媚儿，只问皇后。
皇后周雪叫苦不迭，她来了只是想让皇上好好查清楚真相。
可怎么皇上一次次的把问题推给自己，让自己回答。
而且每一次皇上的话里话外都带着倾向性。
在得罪皇上和下令严查凌氏之间，皇后周雪很是摇摆不定。
裴豫昭也不催促周雪，继续批阅起奏折来。
皇后周雪好一会才答话，“陛下，凌姑娘是陛下看重的人，臣妾虽不了解凌姑娘，却深信陛下不会看错人。”
“只是嘉柔实在可怜，小小年纪受这样的苦。”
这一次答话，皇后周雪己经不敢再提彻查此事了。
裴豫昭低头再批奏折，首到手上这一本写完，才在开口。
“贤妃也认为嘉柔可怜无辜？”
裴豫昭语气中有淡淡的讽刺。
那讽刺放在作为母亲的连媚儿身上，只觉得格外刺耳。
她红着眼，带着不可思议之色去看裴豫昭。
“陛下，嘉柔也是陛下的女儿。陛下也曾抱过她，也曾……”
连媚儿的话被打断。
“朕不知嘉柔竟被你教成如此德行。”
裴豫昭的声音淡漠至极，淡漠中多了些许难以掩饰的嫌恶。
连媚儿一怔，为母则强，她护着自己的女儿争辩。
“嘉柔一向守规矩，从未行差踏错过半步。”
裴豫昭微微闭目，“朕有心为嘉柔留些许为父之慈，为贤妃你和连氏家族留着颜面。”
“你竟……”
“罢了。”
“今日之事，朕亲眼所见。未得朕准允，嘉柔擅自进了乾清殿，此错一也。”
“未得准允，擅动乾清殿内的东西，此错二也。”
“她所食蜜饯己被刺客投毒，昨夜当成重要证据送到朕手中。”
“若嘉柔真如你说的，规规矩矩，被迫入宫，娇娇她宠冠六宫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被迫入宫，娇娇她宠冠六宫最新章节随便看！她就不会进入乾清殿，更不会乱动乱食。”
“朕怜嘉柔年幼，又遭此苦，不欲责备。”
“然，她身边一众人等不知规劝，全无护主之心，朕不能不罚。”
裴豫昭脸上的倦色更浓。
李福识相的上前帮他按头。
“朕朝中事务繁多，贤妃要懂得为朕分忧，才当的起这个贤字。”
裴豫昭的话语，如同刀子一般，扎向连媚儿。
他似乎并不真心疼爱他们的女儿。
可这些事，做的冠冕堂皇，她挑不出什么来，更无从再辩。
“你是生母，连氏家族又极重礼法，朕才放心把嘉柔养在你膝下。”
“若嘉柔能救回来，以后断不可让她如此了。”
连媚儿此刻是心里有苦说不出。
裴豫昭温声对皇后说：“你关心嘉柔，朕心甚慰。但贤妃禁足期间不守禁令，该如何是好，还是真的皇后来定夺吧。”
皇后周雪开始叫苦了。
皇上先头列举了贤妃母女的种种过错，然后让自己定该怎么办。
那不是妥妥的告诉自己，有错得罚。
真真是恶人让自己来做呀。
她要是说不罚，能混过去吗？
“陛下，大喜，公主救回来了。”
太医大声报喜，可算给皇后周雪解了围。
皇后也在一旁给皇上贺喜。
“陛下，嘉柔公主救回来了，身边也没贴心人，贤妃违背禁令，也是情有可原，就罚贤妃继续禁足至公主痊愈吧。”
皇后这样建议，裴豫昭点了点头。
之后却是略带厌恶的挥手，让人把嘉柔抬着送到贤妃连媚儿的长德殿。
女儿救回来了，连媚儿心里虽然有诸多不服，可为了女儿她都忍下来了。
一切都等女儿醒来，她要问清楚细节，看看究竟是不是那么回事。
事情结束，皇后连连咳嗽起来，称了病就告退了。
乱哄哄的人，乌泱泱的离开乾清殿，裴豫昭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寝殿里。
目睹全程的碧玉比凌兮兮都兴奋。
“姑娘，陛下是真真的护着你，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你在场。”
“说起来，属下跟着陛下许多年，从未见陛下如此待过其他女子。”
“不过这也是因为姑娘与她人不同，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陛下。”
凌兮兮发现，碧玉受伤后再回来，对自己的态度变化极大，想是那夜的半副帝王仪仗笼络住了人心。
“碧玉姐姐知道我的，我只想弄清楚到底谁站在了将军府幕后，又是谁非要害我小娘。”
“这世上，只有陛下肯护着我，也只有陛下肯帮我找凶手。我这一颗心里，自然心心念念的都是陛下。”
屏风旁露出的那一角帝王玄色衣袍，己然暴露了裴豫昭的存在。
凌兮兮说的情真意切，说到后来，那一双眸子中好似盛着一汪春水似的。
裴豫昭看着凌兮兮那双眸子，就只觉得心里满是舒服。
看着她，就没有不愉快的事情。
裴豫昭走了进来，“朕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陛下。”
凌兮兮低头，有些扭捏的娇嗔，“怎可偷听臣女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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