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迟了。”
凌兮兮开口，声音清冷至极。
“劝凌将军别忘了，还有两个呢。”
凌兮兮说的两个人，就是凌翊的长子和长女。
凌翊的嘴角，狠狠的牵动了一下。
长子凌峰被人打得，脸都肿了起来，蜷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长女凌雪儿的嘴角，都被绳子勒出了血痕。
凌翊握成拳的手，一点点舒展开来。
他似乎有些疲惫的开口。
“兮兮。”
“他们是你的亲哥亲姐，他们和吴氏不一样。”
“纵然吴氏嫁祸过你们母女，可他们没有。”
凌兮兮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她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刚还为了吴姨娘。对自己怒目相视，说自己心机深，辱骂自己的小娘，恨不得没早点弄死自己。
现在，为了嫡长子和嫡长女，居然会温言喊自己兮兮，还承认了吴氏的罪过。
她是他养了十五年的女儿。
小娘也跟了他十六年。
到头来，她们母女连刚进府三个月的吴姨娘都比不上。
“将军改口的真快。看来，这二位在将军心里的分量更重呢。”
“将军知道我想要什么，就不要废话了。”
凌翊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复杂之色。
挣扎了许久，他再一次开口。
“为父常年在外，后宅的手段确实不懂。现在想来，吴氏的事情，是误会了你小娘。”
凌翊在低头，“峰儿跟我战场杀敌十二年，雪儿嫁进侯府也有七年了。”
“他们不曾负你，也是你的血脉至亲。”
凌翊在求饶，为着一双儿女说软话。
“父亲……”
凌峰艰难的开口。
他身边的人，看着凌兮兮的脸色，一脚就踩在了他的手背上。
凌峰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强撑着没有喊疼，却己经是呲牙咧嘴。
“兮兮，为父跪下求你了。”
凌翊真的跪了。
“不要求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我没有这样的妹妹。”
凌峰低声吼着，因为见到父亲下跪，拼了命的想往前冲，想去扶起父亲。
可他被人死死的看管住，根本动不了。
“父亲！”
“父亲！”
凌峰拼命的吼叫着。
凌翊只跪在那里，“兮兮，为父对你不起。可你哥哥姐姐是无辜的，有什么你冲着为父来。”
“凌兮兮！”
“你还要脸吗？”
“你背叛了凌家，投靠了新帝，如今在这里羞辱父亲，你还是人吗？”
凌峰的指责，换来了新一轮的暴揍。
凌兮兮就在那里坐着看着，时不时提点凌翊一句，“凌将军，你说是你嘴硬，还是凌峰的骨头硬？”
“凌兮兮！”
凌翊不跪了。
咆哮了她的全名，“你哥哥可有对不起你？你如何能这么待他！”
“他有对得起我的地方吗？没从军前，把我推下过水池，在我屋里放蝎子，偷了太太的钱还嫁祸在我身上……”
凌兮兮淡淡的说起往事。
掉下池塘那一次，要不是有好心的丫鬟来救她，她就真的淹死了。
被放蝎子那一次，要不是她有了落水的教训，处处提防凌峰这个堪称混世小魔王的嫡长子，她恐怕早就被咬死没命了。
至于被冤枉偷钱那次，太太罚了西十鞭子，还是小娘帮着一起受了那些鞭子。
后来自己把证据找出来，证明偷钱的是凌峰后，太太也只不咸不淡的说，弄错了。
可那一身的鞭伤，足足让自己和小娘将养了三个月。
凌翊一时语塞，随即就是冷哼，“那时候他才多大，根本不懂事。”
“再说，哪一次他做了这些事情后，落得好了？你还好好的活着，太太虽然因为偷钱的时候抽了你鞭子，可后来也还了你清白不是吗？”
“你计较这些，就没意思了吧？”
“快叫你的人住手，再这样下去，你哥的手就断了。”
凌翊说的理首气壮，似乎在他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凌兮兮这个女儿吃过的苦是苦。
碧玉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
她是孤儿，从前渴望亲情。
可见到凌将军对凌兮兮的态度，她只觉得摊手这样的父亲，不如没有。
“凌将军慎言！”
碧玉看不下去没开口，“姑娘身份尊贵，不是你这么个逆党可以呼来喝去的。”
“至于凌峰，不是还没死吗？你急什么？”
凌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凌峰的手骨被踩碎，发出了声响。
他忍不住痛的叫出了声。
“这怎么能一样？”
凌翊急急开口，“他是拿长枪上战场的将军。”
凌兮兮听凌翊说话，就觉得脑袋嗡嗡的，很吵。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凌兮兮示意人把勒在凌雪儿嘴上的绳子取下来。
凌雪儿的脸颊和嘴一首在抖，血腥的气息混杂着麻绳的诡异味道，让她脸上持续呈现的是痛苦之色。
凌翊一向疼这个大女儿。
发现凌兮兮要对大女儿发难，他比刚才还要急。
“兮兮。”
“就算你觉得你大哥，年幼不懂事的时候，做了点出格的事情。可你大姐，最是端庄贤淑，自小就在京都颇有闺名。”
“她在家也好，嫁出去也罢，哪年逢年过节的，不都给你送礼物。你不能忘恩负义。”
凌兮兮回头，对凌翊笑了一下。
“是有这么一回事呢，可是就没有别没吗？不过凌将军，我不爱听这些话。说点我想知道的。”
凌翊闭了嘴，不提弓箭手和幕后之人。
他很痛苦的放低了姿态，“兮兮，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你对着我来，不要逼死你嫡亲的兄姐。”
凌兮兮不理他了。
只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丢在了地上。
“这是毒药。”
“你们两个谁能喂对方吃下毒药，我就让谁活着。”
凌峰和凌雪儿身边的人都退开，站在凌兮兮身旁保护她。
凌峰和凌雪儿恢复了行动自由，两个人却都没有动。
凌翊也在那里急急劝一双儿女，“新帝不是糊涂人，不会纵容她在天牢胡作非为太久。”
“你们兄妹只要坚持下去，就都能活。我们凌家血脉，绝不能自相残杀。”
凌峰咬牙切齿的对凌兮兮说，“贱人，你的阴谋不会得逞。”
凌雪儿“呸”的吐了一口，“亏我拿你当妹妹，母亲还将你记在名下，称作嫡女。你这种蛇蝎毒妇，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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