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豫昭在抱凌兮兮。
却觉得怀里的小女人，格外委屈。
小身子一颤一颤的在啜泣。
“怎么会？”
裴豫昭忍不住皱眉。
前世，他们相处了整整六年。
她也喝过姜茶参汤，也从来没有过任何事情。
不。
或许是有，只是他们之间的开始并不好，以至于后来误会丛生。
所以她不肯说，他也没有探寻过。
凌兮兮并没有察觉到裴豫昭的反应不对。
她嘤嘤开口。
“臣女落水着凉，可推臣女落水的是将军府的嫡长子。那时候将军没在府中，是太太管事。”
“难道还能去太太那里告状大公子吗？”
裴豫昭暗暗点头。
确实不能去告状。
这种状，告也别白告。
就像自己小时候，被父皇皇后所生的皇子追着打的时候，也只能避让，受伤了也不敢传太医一样。
“陛下也知道，臣女的小娘早就没有将军的宠爱了。所以月例银子没有多少，更怕因为我落水请了大夫，惊动了太太，再惹得太太不悦，让我们母女的生活更艰难。”
“小娘也没有好办法，只有土办法。弄了好多的姜，一点点捣碎，用热水冲开，就给我。”
“那一次，我运气好，靠着好多姜汁挺了过来。”
“自那以后……”
凌兮兮秀眉微蹙。
昨晚喝了那一碗姜茶参汤后，她现在心有余悸的，提起来都觉得浑身上下都疼。
“不要说了。”
裴豫昭的食指，抵在了凌兮兮的唇间。
“朕的错，朕早该知道的。”
裴豫昭有些的懊悔。
“朕不会勉强你什么，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首接告诉朕。”
凌兮兮伸手，在裴豫昭的脖颈处挠了挠。
“嗯？”
裴豫昭的模样，带着浓浓的疼惜去看她的小手。
“臣女记得，陛下昨晚好像准备了西样蜜饯。能不能赏臣女一个，让臣女压压嘴里的苦。”
“都是你的。”
裴豫昭挥手，就有人把蜜饯端了上来。
裴豫昭亲手喂了一颗，“这个，朕觉得是你最喜欢的口味，很甜，一点都不酸。”
凌兮兮眼底闪过了一丝犹豫。
其实，她不喜欢吃甜腻腻的蜜饯。
她喜欢吃酸甜的。
而且裴豫昭刚才还说，让她不用勉强。
可听着裴豫昭的口气，凌兮兮大概猜到，眼前的这位新帝，一定是让御膳房做了很多款，自己也尝过了很多款后，才选了这个蜜饯，认为最适合自己。
“怎么了？”
裴豫昭精准的捕捉到了凌兮兮眼底的神色。
凌兮兮将蜜饯送入了口中，才又重新黏在裴豫昭身上。
挂着他，靠在他的肩头，她才敢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
“陛下查过臣女吧？”
裴豫昭不置可否。
“尤其是臣女和裴豫時之间的事情，是吧？”
听她提起裴豫時，裴豫昭微微黑了脸。
凌兮兮伸出小手去揉他的嘴角，“陛下好吓人。”
“陛下知不知道，裴豫時可是素来以风雅闻名，随身带着的都是姑娘喜欢的小玩意。”
“比如甜甜的蜜饯。”
裴豫昭冷哼。
“你是在跟朕回忆过往甜蜜吗？”
他有些不悦的，把凌兮兮的小手，从自己的脸上挪开。
凌兮兮居然笑了。
“朕有什么，值得你笑的？”
“陛下吃醋的样子，很可爱呀。”
凌兮兮以手支颐，就那么去仰望裴豫昭。
裴豫昭没了脾气，“知道朕吃醋，你还提。”
“陛下不听结局吗？”
凌兮兮不管裴豫昭要不要听，就半坐起来，在裴豫昭耳边说：“臣女喜欢吃酸甜的蜜饯，最讨厌甜腻腻的。”
刹那间，裴豫昭领悟到了。
前世。
无论是他裴豫昭还是裴豫時，凌兮兮都没上心过。
只有对着不放在心上的人，她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隐藏自己的喜好，只以顺从来博人欢心。
呵。
裴豫時，你前世并没有赢过朕。
这一世，你也只会是朕的手下败将。
裴豫昭唤了人来，让御膳房重新上了那几样酸甜口味的蜜饯。
然后，他自己伸出了手来，“不喜欢吃甜腻腻的，就吐了吧。”
他心里想着，他喜欢甜腻腻的她就够了。”
“才不。”
凌兮兮摇头，“臣女吃的不是甜蜜饯，是陛下的心意。”
“你之前，也是这么哄十七的？”
裴豫昭不自觉的醋意横生。
凌兮兮连连摆手，“臣女没有哄陛下。”
她在信誓旦旦的说谎，裴豫昭看出来了。
行吧。
她又不是他。
他比她多出了六年和她朝夕相处的记忆。
他记得她的好，他也只想要她一个，哪怕她娇气，哪怕她帮着裴豫時，他都只想要她一个。
这一世，刚相处。
她带着戒心，也正常。
她如何对裴豫時，就会如何对自己。
若不那样对自己，才有问题呢。
不过这一世，一切都很好。
他们之间多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少了很多的算计和伤害。
她都肯和自己吐露一些心声。
裴豫昭想，慢慢来，他们之间会好起来的。
“陛下吃了这么久的醋，可不可以让臣女吃一会。”
凌兮兮实在害怕这样的冷场，“为什么昨夜臣女一走，陛下就召了王贵嫔来？”
裴豫昭轻笑，“呵，朕是帝王，三宫六院的，召谁来不行？”
凌兮兮撇嘴。
说不上吃醋吧。
只能说，裴豫昭的宠爱，有人抢，她就要想方设法的争回来。
比如昨晚，她知道裴豫昭跟了出来，才故意跟碧玉说，自己太伤心了，谁也不见。
“那陛下好狠的心，就不能有那么一时半刻的，没有妃嫔伴驾吗？”
凌兮兮小小的声音中，带着勾人的意味。
她很吃醋的样子。
裴豫昭觉得她好有趣。
大概这么久了，只有昨晚赌气喝了一整晚的姜茶参汤时，是真的吃醋。
她呀。
裴豫昭嘴角弧度上扬，“朕可从来没有妃嫔伴驾过，伴驾的不从来都你一个吗？”
“那王贵嫔呢？”
“她自己主动来的。上次你帮着求情，朕答应去帮忙救人。结果发现，沈家早就把她的生母折磨死了。”
凌兮兮偏头，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不对，王月华也不是重点了。
“陛下刚才说，从来没有妃嫔伴驾。那臣女算什么？陛下不会是要玩一玩臣女，就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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