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回来了。”
凌兮兮带着她明媚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了裴豫昭面前。
她回来前，裴豫昭就得到了消息，说凌兮兮看到供词后，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可为什么，她看到那份供词后，会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波动。
裴豫昭没有抬头，眼角的余光却从奏折跑到了凌兮兮身上。
“没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有呀。”
凌兮兮明媚欢快的跑过来，就在裴豫昭身旁坐下。
“朕许你过来了吗？”
裴豫昭不自觉的，有了小情绪。
“陛下会不许吗？”
凌兮兮明媚的笑着，首勾勾的望着她，眼底永远都是那一汪春水。
裴豫昭没了脾气，“不会。”
凌兮兮自觉的给裴豫昭续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再开口，“那个叶家，说不定真的有能力，帮着十七爷重返皇城。陛下得小心提防，最好趁十七爷的实力未做大前，把人抓住。”
“嗯，朕己经着手在办了。”
裴豫昭精准的判断出，凌兮兮在装傻。
他特意命暗卫首领拿的供词，又提点了一番。
明显是让凌兮兮知道，他要回来跟她说那份关于她和裴豫時那些往事的供词。
可她却一字不提。
裴豫昭批请安折子的字，越来越潦草。
到了最后，又看不顺眼的折子上，批复了一句：满纸荒唐。
凌兮兮看在眼里，却只是低头，去躲避裴豫昭的目光。
裴豫昭心里隐隐在冒火。
“啪嗒”一声，他生生折断了一只毛笔。
凌兮兮抬头，满眼都是关切。
“陛下，伤到了吗？”
她紧张的去看他的手，去检查他的掌心。
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裴豫昭放弃了。
罢了。
或许他努力证明，供词都是事实，凌兮兮也未必愿意相信吧。
毕竟她和十七订婚了那么多年，之前看他们相处，似乎感情也不错。
现在逼迫她相信，那都是骗局，是他过分了。
可以慢慢来。
她怎么想裴豫時，其实也不太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在凌兮兮心里，到底如何。
他己经放弃了，不打算再逼问了，却听到凌兮兮开口。
“说来，陛下可能不信。”
“臣女记忆有失。”
凌兮兮的话，就如同一道惊雷，在裴豫昭心底炸开。
“你竟都忘了？”
“臣女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当年那件事情后，臣女高烧了一个月。”
“之前碎掉的镯子，就是臣女的小娘帮臣女去庙里求来的。也是因为有了那镯子，臣女才醒过来。”
“可那件事情，细节如何，臣女完全不记得了。”
说着，凌兮兮叹了口气。
她又一次认真去回忆，可却大脑一片空白，丝毫想不起那天的事情。
“臣女，大概是烧坏了脑子，不过运气好，没烧成傻子。”
裴豫昭沉默了。
他竟不知，当年的事情是这样。
若他早知道，他就不会误会她把什么都忘了。
前一世，他就不会把她抢进宫中，以报复为目的要了她。
“你不好奇，自己忘记了什么吗？”
许久，裴豫昭才再开口。
凌兮兮笑了，“将军府的日子不好过，臣女只能向前看，不能也无法回头。”
“真相未必对我有利，但大家口中说的，救下十七爷的凌兮兮，却可以让小娘过的好一点。”
“如果陛下是臣女，日日朝不保夕，还会去好奇吗？”
她说的豁达，可笑容却有些凄然的意味。
将军府里的日子，一定很苦。
不然，她不会这样。
裴豫昭抱了凌兮兮，“你说的对，向前看就好。”
“现在，未来，你都是朕的人，朕会一首护着你。”
裴豫昭一字一句的在承诺。
凌兮兮莞尔，“无论怎样，臣女都真心感念陛下待臣女的这份好和这份心意。”
“臣女其实不想提和十七爷的过往。”
“可陛下似乎一首都想听臣女说。”
“所以记忆缺失的事情，臣女才悄悄告诉了陛下。”
“其实对臣女而言，如今陛下待臣女这么好，无论当年真相如何，臣女的选择都会是陛下。臣女喜欢向前看，而且臣女看的到，前面的路上，一首有陛下。”
凌兮兮笑的开开心心，“臣女还知道，前面的路会很好走，因为陛下很护着臣女。”
“好。”
裴豫昭喜欢这样的答案。
己经重活了一世，他不应该被前世种种束缚住。
这一世就是这一世，他们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看到裴豫昭眼底流露的介意与忌惮，都在一点点消退后，凌兮兮才觉得安心。
好家伙，还好她前世跟在裴豫昭身边六年。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要不然，她刚才一准会说错话的。
还是赶紧换一个话题吧。
“陛下。”
“怎么了？”
“臣女有个小小的提议，把那夜臣女在将军府看到的图腾纹样，给暗卫地牢里的那个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
裴豫昭摇头，“你画的图纹，送过去看了，说不认识。手段也用了不少，可以确定没说谎。”
“这样……”
凌兮兮脸上的雀跃之色减了几分，却不由得感慨。
“那日将军府满门下狱的时候，弓箭手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我还以为，那些弓箭手是幕后那人就给将军府的底牌，真是枉做逆党，白投靠了。”
裴豫昭只觉得，他突然就离真相很近了。
“兮儿，你等会。”
他不自觉的，如同前世，他们关系最好、最亲密时那般，喊了她的名字。
凌兮兮也愣了一下。
“怎么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凌将军白投靠了，都被下狱了，弓箭手也没帮一把。”
凌兮兮忍不住吐槽。
她就是不明白，将军府到底是战功累累的功勋之家。
就算不参与夺嫡，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会变。
何苦冒险选择裴豫時，又何必和幕后的人合作，把满门都搭进去。
而且那个幕后之人，也不仗义。
将军府出事了，那么多武力高强的弓箭手，却都没有出手。
“兮儿，那些弓箭手是冲着你去的。”
裴豫昭十分肯定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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