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豫昭看凌兮兮的眼神有些复杂。
凌兮兮很认真的保证，“我不是在给裴豫時开脱，是真的有其他势力在暗处。”
前世，凌家满门死在狱中。
等凌兮兮伤好时，一家的人都被丢入了乱葬岗，被野狼啃成了渣。
她查了很久，才叫她知道一个可笑至极的理由。
凌家满门死在刑部官员的媚上中。
只因为裴豫昭说了一句凌家可恨，就有人愿意化身为刀，让皇帝心里痛快了。
她恨了裴豫昭很多年，一首和裴豫時暗中联手。
可一箭穿心时，她身后有马蹄声，还有女人的戏谑声。
那个声音在嘲笑她，嘲笑她自以为对付裴豫昭是在复仇，其实连凌家满门为何殒命都不知道。
那声音太过于缥缈了，以至于凌兮兮之前一首觉得，或许是因为临死前，看到裴豫昭。
看到高高在上的帝王，愿意为他舍命厮杀，她自己妄想出的幻境。
但今天，在家中看到了弓箭手。
各个都是好手，用的箭矢明显代表着一方势力。
临死前听到的声音，便开始一次次回荡在她耳边。
或许，她复错了仇……
裴豫昭承认，他确实怀疑，眼前的小女人是不是在为裴豫時开脱。
毕竟他们订婚了好几年，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而自己，不过是突然闯入的人。
面对裴豫時，裴豫昭前所未有的不自信。
“陛下。”
见裴豫昭没有表态，凌兮兮正色开口，“臣女以小娘亡灵起誓，若是故意在为裴豫時开脱，就让我小娘……”
裴豫昭突然就吻上了她的唇。
凌兮兮的手指微微蜷缩。
刚说不让她爬龙床的，又变了？
裴豫昭和前世变化这么大，她还能利用这个男人走到高位，查出小娘之死的真相吗？
裴豫昭微微偏头，贴着小女人的脸在她耳边说：“朕肯信你，不用起誓。”
凌兮兮懵懵的。
裴豫昭己经喊人进来伺候笔墨了。
李福跟着进来，看到裴豫昭脸上的倦色更浓，又看到凌兮兮似乎是要作画，就忍不住的劝道。
“姑娘，陛下己经一天两夜没睡了。”
凌兮兮的心底，好似被人丢了一块小石子，泛起了一圈涟漪。
裴豫昭一首没休息，大部分时间是在夺嫡平叛，还有一些时间花在了和满朝文武商议国事，还要每天花时间去给驾崩的老皇帝跪灵。
但不可否认，到现在还没睡，是为了自己。
再回头，凌兮兮就看到裴豫昭眼底的赤红退去后，仍是许久不曾休息而密布着血丝。
“陛下，请保重龙体。”
裴豫昭摆手，“无妨，你先画图。”
“画图需要时间呢，陛下能小憩一会也是好的。”
凌兮兮轻摇裴豫昭的衣袖，“陛下在这，臣女也紧张，画不好就成欺君之罪了。求求陛下了。”
“你画好图就叫朕。”
裴豫昭答应了。
太久没有休息，他很快就在屋里凝神香的香味中睡着。
李福走出来，看着正在画图的凌兮兮，有些欲言又止。
凌兮兮抬头，对他笑了一下，“我不会去吵陛下，让陛下休息到明日早朝前。”
“多谢姑娘。”
李福认真行礼，“陛下身边能有姑娘这样的贴心人，实是老天开眼。”
李福悄然带人退去，凌兮兮认真回忆自己在将军府所见的图纹。
一边回忆一边画，凌兮兮画了很久，才完工。
她长舒了一口气，就听到这安静的钱乾清殿里，传来了裴豫昭的梦呓。
“兮儿……”
凌兮兮没有放下的笔，啪的落在桌上。
前世，裴豫昭宠她的时候，总是喜欢这样低低的喊她。
她快步走了过去，想听清楚，那到底是裴豫昭的梦呓，还是前世欢愉的记忆在扰她的心神。
凌兮兮绕过屏风，就对上了裴豫昭杀气腾腾的眼眸。
她慌的退步，却不想裴豫昭扑了过来。
屏风翻倒。
凝神香中混进了甜甜的味道。
裴豫昭吻着她。
一寸寸的……
眼底的杀气，也渐渐散去。
而后，他的脸上只有帝王的威严，没有半分其他的情绪。
凌兮兮的衣服乱乱的，整个人更懵了。
裴豫昭到底怎么了，整个人都怪怪的。
“陛下一定是近日太辛苦了，所以被梦魇困住了。”
凌兮兮自动自觉的，给裴豫昭送上一个好下的台阶。
裴豫昭不置可否，“你画好图纹了？”
“嗯。”
换个话题挺不错的。
凌兮兮的脸烫烫的，低着头，跟在裴豫昭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一起去了书桌旁。
裴豫昭拿起图纹，仔细端详再三。
“这种图纹，不是我朝样式。”
“那能看出来是哪里的样式吗？”
凌兮兮好奇的在问，她的眼睛又一次亮了起来。
看这样子 ，或许她发现了关键。
裴豫昭摇头，“朕会叫人去查。”
“你…”
他沉吟了，“刚才为何出现在那？”
“陛下梦呓了，臣女听着担心。”
凌兮兮如实作答。
裴豫昭指尖颤了一下。
凌兮兮就在不远处作画，他做了个好梦。
梦见他的小女人，千娇百媚的抱着他。
他宠溺的喊她兮儿。
可很快，梦境就变了。
又回到了凌兮兮被一箭穿心，死在自己眼前的时候。
他心里满是懊悔，恨极了裴豫時和他的手下。
他杀气腾腾的，要所有人为凌兮兮赔命。
心悸的疼痛，让他醒来。
看到凌兮兮就在自己身边，裴豫昭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他放纵了自己，拼命的想要占有。
哪怕是最后一次，也好过失去。
她那么真实，娇娇软软的，还慌慌的。
裴豫昭一点点冷静下来，他己经回到了六年前，一切都可以重来。
他们之间，不会再是一个糟糕的开始。
他不能做一个言而无信，不可托付的男人。
凌兮兮热孝，他就不会碰她，哪怕想要把她揉进怀里想要的发疯。
“朕梦呓什么了？”
“臣女没听清楚。”
凌兮兮怎么想，都觉得现在的自己，不能入到裴豫昭的梦里。
她这样说，裴豫昭略显心安，“朕从未梦呓过，想是你也一夜未眠类糊涂了。”
“来人。”
裴豫昭叫了人，来服侍凌兮兮下去休息了。
这一夜，始终雷雨交加。
裴豫昭府邸的旧人，都聚在了王妃的殿中，“娘娘，您可不能这么坐视不管。那凌氏在国丧期间，就勾的陛下做出这样的事，以后可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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