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讲着话，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章飞背对着门口，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驼老有些诧异，来的两人可都是他的心腹，看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准备汇报！
他缓缓站起来，准备去后面。
“驼老，安心坐着！”章飞忽然开口，声音中透着慑人的气势。
驼老只好将刚抬起的屁股又重重的落了下去。
“老板！”
“老板！”
两人恭恭敬敬站在他的身后问好，正是陈若愚和常贵！
他们两个是在门口碰巧遇上的，陈若愚自然是顺着记号过来找章飞汇报情况。
而常贵此时却是满头大汗，神色中透着惶恐，陈若愚心中一凛，看来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老常，你和光远跟着我快有一年了吧？”章飞就像脑后生了眼睛，不用回头也知道常贵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透着肃杀，本来阴气就重的房间，瞬间温度像是又降低了好几度。
连驼老都忍不住身子颤了颤。
常贵愈发变得有些不安，赶紧低声回答：“处座明鉴，属下是去年十月份奉命调到您的麾下，协助侦破日谍案的。
再过一个多月，便有一年了！”
章飞拿起泥炉上的茶壶，帮自己和驼老续满茶水。
手中的动作行云流水，看着甚是赏心悦目。
不过嘴里再次说出的话，却没什么美感。
“我做事的风格和要求，你应该了解吧？”
常贵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处座向来行事缜密，布局长远，属下能在你麾下做事，与有荣焉！”
驼老看的清楚，那位常科长说出这番恭维话后，面前这位长官，不仅没有喜色，反倒眉头皱了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压抑，仿佛空气都陷入了凝结。
常贵受不了，终于急声说道：“老板，是属下办事不力，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章飞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半个月前，我是怎么交代徐光远和你的？”
闻听此言，常贵眼中闪过一抹悔意，低着头回答：“您说黄毅恒此人心性浮躁，不适合继续留在沪市，让我们调他去金城训练营做教官。
老板，科长和我商量后，确实是按照您的意思安排的，调令半个月前就给了他，我们也不知道他会偷偷藏在沪市，没有启程北上！”
“啪”章飞手中拨动木炭的火钳子忽然在地上一顿，发出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
他猛地回头盯着常贵，沉声喝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们的意思，否则你还有机会站到我面前吗？
训练营和行动科交给你们，是我信任你们的能力。
你们就是这么选拔人才的，一点挫折就能让九处的骨干，恬不知耻的投降日本人？
如果不是我早有安排，是不是下一刻我的脑袋就要被他送给日本人了？”
常贵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一旁的陈若愚算是听懂了个大概，所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惊骇。
作为九处的情报科长，黄毅恒是谁，他当然知道。
这可是行动科最看好的年轻一代，怎么就会投降日本人呢？
但他也同样清楚，徐光远和常贵绝对不敢出卖章飞，这其中肯定有不少隐情。
章飞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常贵，首到对方不敢首视他的眼睛。
他才将目光投向陈若愚，淡淡问道：“什么事？”
陈若愚知道章飞表面上越是平静，内心就越是怒火汹涌。
不敢怠慢，赶紧小声将利冰厂的变故说了一遍。
章飞冷笑道：“来的还真快！你不是想知道利冰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问他吧！”
说话间，他的眼睛瞟向常贵。
“都给我滚出去，好好反思！”
常贵如蒙大赦，赶紧给陈若愚使了个眼色，慢慢后退，离开了房间。
陈若愚躬身给章飞行礼后，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去。
门外。
常贵这才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冲随后出来的陈若愚说道：“陈科长，多亏有你在，不然老常我今天就惨了！”
陈若愚哪有心情和他费口舌，急切追问：“常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常贵苦笑：“我和徐科长这次可是栽了个大跟头，你还不知道吧。
一个小时前，乐秘书刚收到沪市的急报。
黄毅恒没有去西北赴任，而是在数天前就开始秘密接触76号的万里浪。
甚至还告诉日本人，我们可能会来汉口。
沪市己经传来消息，高桥元太带着手下秘密来了汉口。
谭副处长传来的资料里显示，高桥元太竟然和主持利冰厂毒气部队的佐藤俊雄是同学！
黄毅恒这个王八蛋，差点把我们给害死！”
常贵再次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面容扭曲，咬牙切齿。
陈若愚顾不得安抚他，再次追问道：“那他人呢？”
“被处座的人干掉了，他以为自己聪明，其实处座早就担心他心怀不满，图谋不轨，提前准备了后手！
只是我们的任务这下有些麻烦，高桥元太可是咱们的老对手，哪怕他不知道处座和我们己经在汉口，也能从中猜出不少东西！”
常贵说到章飞对黄毅恒的处置时，依然心有余悸。
这位年轻的上司，平日里就像在打盹的老虎，看着人畜无害。
但要真当他睡着了，惊了对方，老虎可是要吃人的。
陈若愚若有所思，喃喃道：“怪不得呢……”
他还想再多问一些详细情况，里面却传来章飞的喊声。
“若愚，滚进来，有事交代你！”
陈若愚给了常贵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赶紧转身回了安乐堂。
章飞没再提黄毅恒的事情，而是交代他：“利冰厂的事情，我己经知道了。
你马上安排人去查查，驼老说的那个焚尸工在不在出来的人员中。
如果他回了住处，给我搞清楚利冰厂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记住，要客气一些，他可是冒死帮驼老传递过重要情报的！”
“是，老板，我这就去办。只是……”
陈若愚话说到一半停下了，脸色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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