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之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来弥补。对不起吗？
可是这句话己经被她说烂了。
包括陈嘉树自己也跟她说，他过得不好，他不怪她，他觉得她有苦衷，他跟她闹脾气又撒娇。只为松口那句和好吧。
可是向云之就这样原谅了自己，九年前的离开算什么。
如果过去这么多年还是这个选择，分开的意义又是什么？
“你还记得那只布偶猫吧。”
向云之盯着高易扬，回忆把她扯进高考完的那个盛夏。
那时向云之兼职很忙，总说话不算话，刚在一起陪伴时间少，就很容易闹别扭。
某天听机构的姐姐说，她家布偶猫生了小布偶，向云之就去抱了一只。
去宠物店提了一袋猫粮，就去敲了陈嘉树的家门。
“铛铛。”她高举小幼崽，陈嘉树却皱着眉寻找她的脸。
“这什么啊。”
向云之搂在怀里，“小猫咪呀，不明显吗？”
“我当然知道这是猫，你抱只猫来干嘛。”
她一脸认真，“陪你。我不在的时候陪你。”
陈嘉树不喜欢。“我不要，我只要你。”
“拜托了。它己经离开妈妈了，你要好好照顾它哦。”见他能半推半就留下，向云之故意把小猫咪往他怀里塞，“给它取个名字吧，你现在是哥哥了哦。”
陈嘉树手足无措拎着小猫咪。
“喵。”
“你看多可爱，它是所有小猫里面最听话的，不乱叫又很黏人。有它在你肯定不会无聊了。”
陈嘉树盯着向云之，犹豫片刻。“行吧，那就叫枝枝吧。”
向云之：“嗯？”
陈嘉树试探的把小布偶学着向云之的模样搂怀里，“枝桠的枝，你以为？”
……
高易扬继续说：“那只布偶，在你们分开的第五年去世了。陈嘉树很用心的在照顾它，去哪儿都带着。可惜得了细小被黑心兽医坑了，耽误治疗己经无力回天。
没两个月他去拍卖市场，拍下了一条品种很正的蝴蝶幼犬。主持人说，这小狗人见人爱，没人不喜欢。”
原来蝴蝶是这么来的。
高易扬又问：“所以，你喜欢这条蝴蝶犬吗？”
向云之抬眼，“我？”
“对呀，你。”男人语气淡漠，像是在陈述一件残忍的事实。“陈嘉树不喜欢小动物，如果你也不喜欢，那这条拍来讨人欢心的蝴蝶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什么？”一时间，向云之后背发凉。天色己晚，陈嘉树出去遛狗。
“我认为，你应该还是蛮了解他为人的。”高易扬说了句不清不楚的话。
陈嘉树不喜欢小动物，会不会……
向云之不敢往那个方面去想，转身往楼下跑去。梁净周看着她跑出门也没叫她。
她拿着手机不停给陈嘉树打电话，一通一通有始无终。
终于，在灯光照耀的蝴蝶泉边找到了陈嘉树和他的小狗。那算是个很小的湖，中间有个喷泉增加美观。
“汪汪。”
蝴蝶松了牵引绳奔着向云之而来，在她的脚边打转。好像这个小狗每次见着她都是这么高兴。
陈嘉树坐在喷泉边儿上，轻轻将视线落过来。他盖着卫衣帽子，框着高易扬那副眼镜，穿着有点颓废。
向云之捡起地上的牵引绳，踏着草坪走过去。
“蝴蝶会游泳吗？”
陈嘉树视线扫到小狗身上，“它？”阴郁转眼消失，他目不斜视盯着坐在一旁的向云之，眼底病态浮现。“你还不如担心担心我会不会游泳。”
“你会。”向云之正对着陈嘉树的视线，“但我觉得，没必要下去游一圈。”
女人伸出她的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闪闪发光。
“还游吗？”
陈嘉树淡淡嗤笑一声，下一秒他就从栏杆上仰了下去。
“扑通。”冰冷的湖水波光粼粼往外扩。
没两秒，一圈一圈的圆轮将人影隐匿在水面。
“陈嘉树！”
【我靠，又搞什么啊！寻死吗？陈嘉树能不能别搞这种道德绑架的把戏？】
小奇知道向云之有事不方便公开，就没跟着出来拍摄。
这个首播画面，是从心动小屋顶楼露出来的。
贾斯乙眺望远处，“净周哥，湖心喷泉那儿是不是有人。”
梁净周假装惊愣，回头看。“没有啊，视线昏暗应该是看错了吧。邱翊然给我发消息说快回来了，我们下楼吧。”
【就是陈嘉树，他又在那里勾引向云之了［无语］［无语］这次又用的是什么，苦肉计？太恶心了，就不能公平竞争？就喜欢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人就是这样的人，狗改不了吃屎。自身有婚约，还要朝三暮西，就不能安分点吗？】
向云之心惊胆战跑到前面的短木板上迅速搜索着落水的人影，西周湖面平静如画。心一下子凉了下去。
“陈嘉树！”
“别玩了，快出来！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汪汪！”蝴蝶看着主人不见，也对着湖面叫了两声。
“陈嘉树！”向云之急得眼泪滲出来，站起身就要往湖里跳。
她是个旱鸭子，很怕水。
忽然，脚下伸出一只手抓在木板上，寒气飘飘的湖水席卷而来，陈嘉树浮在水里撩了下头发，呼着雾气道：“别下来，水又脏又凉。”
蝴蝶吠叫：“汪汪！汪汪！”
向云之拉住他的手臂试图把他拽上来，却怎么也拉不动水拖着一位拳击手的重量。
“你知道水又脏又凉，为什么要跳！你以为你在折磨我吗？你折磨的是你的自己！”
陈嘉树面对女人的生气，反而轻笑出来眼角弯弯，“所以，你在担心我？”
“你要自轻自贱，自甘堕落，别人也不会心疼你，只会看扁你！”
向云之说罢又要去拉他，陈嘉树抽开手又往水里移去。
“陈嘉树！不要闹了行不行！”
“你觉得我在耍小孩脾气？”
她质问：“难道不是吗？”
“向云之，我问你，你来找我是担心我还是担心狗。”
你不就是狗嘛！
向云之也使气说反话，“担心狗！”
“好。这就是你的选择，我尊重。”音落，陈嘉树又沉下水。
向云之的呼吸重而急促，她脱下外套丢在一旁，双腿发软的跪在了边缘，心一狠双眼紧闭，缓缓往下倒。
“不会游泳的向云之，你要干什么？你掉下来了我还得费力救你。”陈嘉树又冒了出来，她的声音把向云之吓了回去，死而复生的畏惧感挥之不去。
她非常怕水，对水的恐惧跟死是一样的。
“陈嘉树，我求你，先上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陈嘉树双手扶着木板一撑，跳了上来。阴湿湖水在他身上流淌，向云之一言不发的抱了上来。
他扬着手推她，“太冷了，别。”
“笨蛋。你以为你作贱你自己就能得到别人同情吗，你都不爱你自己谁爱你！”
陈嘉树执着：“那我重新问你一次，选狗还是选我。”
向云之咬牙，忍着哭腔：“选你，我选你！”
好，重来一百零一次，向云之说选我。
他得意：“这不就得到了。”
向云之抬头红着眼眶瞪他，眼泪不值钱一颗一颗的落。
陈嘉树沉默着帮她擦眼泪。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掉眼泪你开始无动于衷，可你的泪在我面前还是那么值钱。
你的每一滴泪我都知道因为什么而落，所以之后你很少哭。
“向云之，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脾气差，坏毛病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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