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浸透了疗养院的灰蓝色墙纸，敖丙握着病历夹的手指顿了顿。
204室传来的撞击声与监控画面完全不符——显示屏里病人正在安睡，而门缝渗出的血珠己经爬上他漆皮鞋尖。
"又调皮了？"
温热的呼吸突然贴上后颈，敖丙的白大褂下摆扫过他膝窝。
修长的手指穿过他指缝，共同按下门把手，"让我看看今天准备了什么惊喜。"
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哪吒瞳孔微微收缩，墙面上用镇静剂药瓶拼成的巨大心脏正在滴落鲜红液体。
本该昏迷在床的患者倒挂在窗前，动脉血顺着垂落的绷带流进地板缝隙。
敖丙轻笑一声，染血的手套抚上他颤抖的腰线："用抗凝血剂代替颜料？真是..."
冰凉的手术刀突然贴上他喉结，"令人兴奋的艺术品啊！"
哪吒后仰着陷进对方怀抱，任由刀刃在锁骨游走。
他太熟悉这种战栗感，就像三年前第一次走进标本室，发现冰柜里那些与自己眉眼相似的尸体时，脊椎窜上的那阵酥麻。
"又没按时吃药。"
他转身将哪吒压上病床，指尖勾出口袋里的药瓶。
十二粒白色药片完好无损的躺在瓶底，与监控里记录每日服药的影像形成鲜明的对比。
敖丙屈膝顶开他风衣下摆，金属镣铐在床头撞出清脆声响。
哪吒低头咬开他衬衫纽扣，齿尖在胸口的荆棘纹身上反复研磨。
这是上周刚纹的图案，覆盖着原本的疤痕。
"你在发抖。"
敖丙忽然按住他后颈，拇指着那处植入芯片的凸起，"怕我发现你昨天见了警察？"
他笑着舔掉哪吒鼻尖的血渍，"还是怕我忘记你脊椎里埋着的微型炸弹？"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敖丙将镇静剂扎进对方颈侧。
哪吒涣散的瞳孔里映出他潮红的面容，像破碎的镜子照出两个扭曲的灵魂。
敖丙俯身含住他冰凉的耳垂："睡吧，等你醒来又会忘记...…"
尾音消失在交缠的呼吸里。
……
凌晨三点，敖丙站在标本室的全息投影前。
屏幕上闪烁着哪吒的资料，以及一份新鲜出炉的出院申请，批准人处己经签上了敖丙的名字。
他指尖轻点，全息影像切换成哪吒入院以来的监控合集。
画面快速闪过：在病房里用血画画的哪吒，在走廊里和护士“玩耍”的哪吒，在深夜里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的哪吒……
每一个哪吒，都疯狂、危险，又带着一种病态的吸引力。
突然，画面定格在哪吒试图掰断自己手腕的那一幕。
敖丙眼神一暗，那是哪吒发现自己脊椎里被植入微型炸弹之后。
“呵，想跑？”
敖丙轻笑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标本室里回荡，带着一丝玩味。
“我怎么会让你如愿呢，我的……艺术品。”
他关掉全息投影，走到标本室中央的巨大容器前。
容器里充满透明液体，浸泡着各种人体器官，其中一个心脏标本，正微微搏动着，诡异而又充满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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