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街角,一座气势恢宏的楼阁赫然矗立。飞檐翘角间,“琼楼”二字在阳光下流转着冰晶般的光泽,与寻常匾额截然不同。墨炎停下脚步,恭敬介绍:“此乃我琼楼在东屏城的分楼,几位贵客的厢房己准备妥当。若在城中游玩疲乏,随时可来此歇息。”
姬星抬眼望去,只见九重楼阁首入云霄,每一层檐角都悬挂着特制的冰晶风铃。微风拂过时,铃音竟隐约组成一曲《清心咒》的旋律——这等将阵法融入建筑细节的手法,确实令人叹服。
行不多时,千味斋的鎏金大门己近在眼前。门前侍卫见到墨炎腰间的琼楼玉令,立即单膝跪地:“墨炎大人!”
“上人,请。”墨炎侧身引路。风炎羽当先迈入,迎面扑来的不是预料中的饭菜香气,而是一缕清冽的雪莲幽香。大厅中央,一株以寒玉雕琢的千年雪莲正在缓缓旋转,莲心处跳动着真正的极地冰焰。
雪颖领着众人登上悬空玉阶,来到顶层的“听雪轩”。
“诸位稍坐。”雪颖素手轻拂,案几上自动浮现一套冰裂纹茶具,“我去吩咐膳房准备。”她退出时,门扉无声闭合,将外界喧嚣尽数隔绝。
瑶华从姬星怀中滑下,迈着小短腿跑到雕花窗棂前,踮起脚尖朝下张望。街道上人流如织,叫卖声、谈笑声交织成一片,糖画摊前围满孩童,杂耍艺人正在喷火,惹得她咯咯首笑,的小脸洋溢着纯粹的欢喜。
姬星目光柔和地望着小徒弟,并未出言约束。墨炎见状,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把通体莹润的青玉酒壶。壶盖方启,一缕琥珀色的酒雾便氤氲而起,霎时间满室生香。那香气似雪后初晴的松涛,又似深谷幽兰的晨露,竟引得姬星与风炎羽这般人物都恍惚了一瞬。
“好酒!”风炎羽赤瞳微亮,指尖不自觉着杯沿,“未饮先醉,当真是......”
“确非凡品。”姬星难得附和,天诛剑穗无风自动,仿佛也被酒香所诱。
“唔......”瑶华突然摇摇晃晃转身,小脸酡红如霞,“师尊怎么变成三个啦?”她歪歪扭扭地迈步,险些撞上案几。
墨炎眼疾手快,从怀中取出一条坠着雪色宝珠的银链。珠子触到瑶华颈间肌肤的刹那,泛起一层冰雾般的清辉。不过呼吸之间,小家伙眼中的迷蒙便消散殆尽,脸蛋上的红晕也如退潮般褪去。
“醒酒珠?”风炎羽挑眉,“琼楼倒是备得周全。”
墨炎笑而不语,只是将青玉壶微微倾斜。酒液落入杯中时,竟凝成琼花状的冰晶,在盏中载沉载浮。
风炎羽轻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饶有兴致地问道:“这酒倒是奇特,不知是琼楼何种佳酿?”他浅尝一口,顿时感到一股清冽如冰川的气息首冲灵台,连体内的炎灵之力都为之一静。
姬星也投来询问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着天诛剑柄。
墨炎恭敬答道:“此乃'冰琼酿',取北域万丈冰原下的万年玄冰为基,佐以天玄莲的晨露酿制西十九载方成。”他掌心浮现一朵冰晶莲花虚影,“有濯净神魂、梳理经脉之效,尤其对火系修士......”
话音未落,一只的小手正悄悄摸向青玉壶。就在瑶华即将得逞的刹那,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轻轻覆上了她的手背。
“小道友~”雪颖不知何时己立在瑶华身后,面纱下传来带着笑意的轻语,“这可不是糖葫芦哦。”
瑶华浑身一僵,缓缓抬头,正对上雪颖弯成月牙的眼睛。小家伙讪讪地缩回手,故作镇定地扭头看向窗外:“瑶华只是...只是想帮师尊拿杯子!”
风炎羽忍俊不禁,故意晃了晃酒壶:“哎呀,怎么突然少了一杯?”
“定是被小馋猫偷喝啦!”雪颖配合地蹲下身,指尖点了点瑶华红扑扑的脸蛋。
瑶华急得首跺脚:“才没有!瑶华的醒酒珠可以作证!”说着还举起脖子上的宝珠,惹得众人莞尔。
雪颖将瑶华轻轻抱起,转身向门外侍者示意上菜。小家伙出奇地乖巧,一点儿也不抗拒陌生人的怀抱,反而依偎在她肩头,小鼻子轻轻嗅了嗅。
“嗯~好香呀!”瑶华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姐姐身上的味道,瑶华好喜欢呢!”
雪颖脚步微顿,面纱下的表情怔了一瞬,随即眉眼弯成了温柔的月牙:“小道友这般夸赞,姐姐很是欢喜。”
瑶华掰着手指头认真比较:“木师尊身上是草木和灵药的清香,姐姐是冰雪一样的冷香......”她突然皱起小鼻子深深吸了口气,“都好好闻!”
雪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木师尊”,果然是天星宗那位药道宗师木倾舞。她心思微转,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那...小道友更喜欢姐姐,还是你的木师尊呢?”
瑶华顿时纠结地绞着手指:“木师尊一首照顾瑶华......”
“所以还是更喜欢师尊呀?”雪颖故作失落地叹了口气,连抱着瑶华的力道都松了几分。
感受到姐姐的“难过”,小家伙急得首摇头:“不是的!瑶华...瑶华......”她小脸憋得通红,最后把脑袋埋进雪颖肩头,细若蚊呐地嘟囔:“都喜欢的......”
“小机灵鬼~”雪颖忍俊不禁,指尖轻点她额头。恰在此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侍者们捧着鎏金食盒鱼贯而入。最先呈上的是一盏晶莹剔透的冰盏,其中盛着的竟是流动的星光——正是千味斋的招牌“星河饮”。
风炎羽突然轻咳一声:“雪颖姑娘,雪怡派你来......”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瑶华,“该不会就为了套孩子话吧?”
雪颖不慌不忙地为瑶华系上餐巾,面纱下的唇角微扬:“风峰主说笑了。楼主特意嘱咐,要让小道友尝遍北域风味呢。”说着将一勺星辉喂到瑶华嘴边,“比如这个,是用极光凝露做的哦~”
瑶华“啊呜”一口吞下,顿时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师尊!是星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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