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珈看着两人紧紧挨着的身体,虽然心中仍有些羞怯,但还是尽力点了点头,眼中多了一丝坚定。
“太古的事情,我后面会告诉你,你现在只需要好好修炼,学会掌控七情六欲即可。”情娆拉着她的手,缓缓走向魂海中矗立的那面圆形古镜。镜框由某种神木雕琢而成,古朴而神秘。
“它既然选定了你,那你就是未来的‘情’。”情娆的声音在魂海中回荡,带着几分庄重。
何珈看着那面古朴的镜子,伸手轻轻触摸镜面。镜面如水银般流动,泛起丝丝涟漪,仿佛在回应她的触碰。
“它是......”何珈眼中满是疑惑与好奇。
“我的道神器‘七情六欲镜’。”情娆走到镜前,指尖抚过镜框上空缺的七个空位,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与遗憾,“世间的一切情感,皆由它而定。幻像也好,真相也好,皆于镜内呈现。”
何珈感受到镜子的虚弱,轻声问道:“它这是不完整......”
情娆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代表着它本源的七情宝石不知所踪,它也只能这样虚弱下去。”她作为镜子的主人,自然能感受到它传达出的微弱讯息。
“那师尊您让方宏去找那上古合欢宗的遗址是......”何珈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情娆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那合欢宗起初以控欲为主,后来虽走错了路,但走的也是纵欲之道。我猜想,他们应该得到过‘欲’晶。若能将其找回,那它也能恢复一些力量。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大的好处。”她细细思索着,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但这时何珈却又低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不安。她紧抿着唇,似乎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了?”情娆察觉到她的异样,温柔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她的目光柔和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何珈心中的每一丝波动。她轻轻抚摸着何珈的发丝,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惜:“我的小传承者,似乎有些不自信呢。”
“师尊......”何珈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她想到情娆是太古之神,而自己不过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修士。连神都会陨落,太古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自己,真的有能力继承师尊的神位吗?
情娆感受到她心中的担忧与自我怀疑,心中不由得一软。她褪去了先前的魅惑之态,整个人如同皎洁的明月,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轻声问道:“珈儿是不是对自己不自信,认为自己难以承担此大任?”
何珈低着头,微微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显得格外局促。
情娆见状,略微思索片刻,随即掌心轻轻一握,一朵绽放着七彩花瓣的情花缓缓飘落到何珈的眼前。何珈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它接住,花瓣触手冰凉,却带着一丝温暖的力量。
“天地万物,自诞生之时便有七情六欲存在,这是天地大道赐予众生的礼物。”情娆的声音如同清泉,缓缓流淌在何珈的心间,“而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平衡与协调它们的稳定。若任其失控,便会为众生带来无尽的灾难。”
她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向何珈:“珈儿可曾想过,七情不存、六欲尽灭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何珈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震。她试图想象那样的世界,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人间欢笑全无,只剩下无尽的疯狂。众生不知为何而生,为何而活,万物蒙昧,天地灰暗。那样的世界,比炼狱更加可怕。
情娆看着她眼中的震撼,顺势再加了一把火:“天地众生,神魔皆如行尸走肉,灵魂空洞,毫无神韵。这样的世界,还算是天地大道所希望的世界吗?”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样的世界,最终的命运只有被天地毁灭、重塑。”
何珈听着师尊的话,心中仿佛被重重一击。她握紧了手中的情花,任由那锋利花针扎入掌心。但她却是丝毫感受不到一丝的疼痛。
“不!那样的世界不是我所愿看到的。”她喜欢的是充满色彩、生机盎然的世界,即便是地狱,也有着喜怒哀惧的存在。
随着她眼角的七色泪珠坠入魂海的刹那,灰蒙天地骤然震颤。那滴情泪落处,一株嫩芽破开混沌,根系蔓延间泼洒出斑斓流光,将荒芜魂海染作瑰丽情天。
外界收拾完丹房的方宏忽然顿住,掌心魔焰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他望向窗边静立的“何珈“,少女周身萦绕着令人心安的辉光,仿佛春日暖阳融化了骨髓里的阴寒。之前的疲惫竟在这柔光中消散殆尽,连经脉里奔涌的煞气都温顺如溪。
“主人不愧是主人,只是站在这里,就让我疲惫尽消。”方宏心中暗自感叹,眼中满是崇敬,“还有这功法,凝天地煞气淬炼己身,有了它,我就再也不用为那些亲传弟子处理脏活了。不然,岂不是给主人抹黑?”
他朝何珈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轻轻带上了丹房的门,动作轻缓,生怕打扰到她。
魂海内,情娆满意的看着己经焕然一新的魂海——不,现在应该叫情海。她的目光落在那棵从情泪中诞生的七情树上,虬结的树干流淌着虹彩,每片新叶都镌刻着不同情绪的道纹。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自己的这个小传承者己经初步获得了天地的认可。
或许是那一滴情泪耗尽了她的精力,何珈双眼一闭,缓缓朝情娆的怀里倒去。她的手中依旧紧握着那朵情花,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情娆轻轻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在怀里,动作温柔得如同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她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何珈,眼中满是怜惜与坚定:“珈儿,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不能反悔了。现在只是开始,往后会有更多的困难等着你。不过,别怕,我会与你一同面对。”
情娆指尖拂过少女眉心,七情六欲镜心领神会地幻化出云锦软榻。鎏金镜框流转着欣慰的柔光,仿佛在端详这个被选中的小主人。
情娆将何珈轻放榻上,水蓝锦被覆住她单薄的身躯。镜光忽明忽暗地映照着师徒二人,在情娆为少女掖被角的瞬间,镜面突然浮现太古时的画面。
“老伙计倒是念旧。“情娆轻笑抚过镜框空缺的宝石槽,转身望向茁壮成长的七情树。树冠间浮动着朦胧光影,隐约可见未来何珈执掌‘情’的风姿。她指尖情纹微微发烫,千万年孤寂的心海,竟因这抹稚嫩的情芽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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