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歌的车开得很稳，黑色布加迪在夜色中无声滑行。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徐婕儿喝了酒，吹冷风容易头疼。
车载音响放着极轻的钢琴曲，是徐婕儿三年前某次深夜首播时，随口提过喜欢的《梦中的婚礼》。
等红灯时，他余光瞥见徐婕儿揉太阳穴，便伸手从储物格里取出保温杯：“蜂蜜柚子茶，醒酒的。”
徐婕儿接过，杯壁温度刚好是能暖手却不烫手的程度。她抿了一口，甜度也恰到好处——和当年她在后台低血糖时，他递来的那杯一模一样。
“你......”她着杯盖，“连这个都记得？”
楚向歌目视前方，唇角微扬：“某人在首播间说过——‘要是每次下播都有人递热饮就好了’。”
徐婕儿怔住，那是她刚首播的那段时间的玩笑话，连她自己都快忘了。
车子驶入云璟公馆地下车库，楚向歌绕到副驾驶开门。徐婕儿刚要下车，一件西装外套己经披在她肩上：“电梯间有穿堂风。”
他的手掌虚扶在她腰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她摔倒，又绅士得无可挑剔。
电梯上升的30秒里，楚向歌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徐婕儿突然发现，他左手腕上戴着的，竟是当年她自己编的廉价手绳——己经磨得发旧，却依然整齐地系着。
“叮——”
电梯门开，楚向歌在门前停住：“密码是你第一次首播的日期。”
徐婕儿指尖悬在密码锁上，停顿了两秒，才缓缓输入「20210823」。
“滴——”门锁应声而开。
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木质香调——她惯用的那款雪松熏香，连浓度都调得分毫不差。
楚向歌站在她身后，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她走进去。
走廊的感应灯渐次亮起，尽头的那扇磨砂玻璃门后，隐约能看到宽敞的空间轮廓。
徐婕儿推开门的瞬间，呼吸微微一滞——这根本是复刻版。
从镜面墙的倾斜角度，到把杆的胡桃木纹理；从落地窗边的绿植摆放，到音响设备的品牌型号......甚至角落里那个小小的古董留声机，都和她的舞蹈室里的一模一样。
她缓步走进去，指尖轻抚过镜面，上面还贴着一张泛黄的便签：【今日练习：天鹅湖第三幕——楚】
字迹己经有些褪色，像是很久以前就贴在这里等她发现。
“你......”徐婕儿转身，却见楚向歌靠在门边，手里举着个丝绒盒子。
“三周年礼物。”他打开盒子，里面是把黄铜钥匙，“当年你说——等有了自己的舞房，要在门匾刻‘不接待楚姓人士’。”
钥匙柄上，赫然刻着“楚向歌与狗不得入内”。
徐婕儿突然笑了，眼眶却微微发红：“笨蛋......谁会把玩笑话记这么久......”
楚向歌上前一步，将钥匙放进她掌心：“我。”
徐婕儿指尖着那把黄铜钥匙，忽然将它轻轻放在留声机旁。她后退几步，赤足踩上微凉的木地板，红裙在灯光下如火焰般明艳。
“看好了，”她扬起下巴，指尖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将外套丢在一边，“只跳一次。”
没有专业舞鞋，没有舞台灯光，甚至没有提前热身。但当《天鹅湖》的旋律攀升至高潮时，她一个利落的挥鞭转，裙摆绽开惊艳的弧度。楚向歌靠在镜墙边，喉结微动——此刻她比任何舞台上都耀眼，红与黑的交织像幅泼墨画。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徐婕儿喘息着停在楚向歌面前一尺处，红裙还在轻轻晃动。她伸手拽住他的领带：“现在，该付门票了。”
楚向歌低笑，指腹擦过她汗湿的鬓角：“三年前那场慈善晚宴......”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你谢幕时的玫瑰，是我送的。”
徐婕儿瞳孔微颤——那支带着露水的白玫瑰，曾让她找遍了所有赞助商名单。
“所以......”楚向歌的吻落在她戴着手绳的腕间，“我早付过门票。”
徐婕儿指尖收紧，将楚向歌的领带猛地往下一拽——两人的唇瓣猝不及防地相贴。
她吻得生涩却热烈，带着红酒的醇香和未尽舞步的喘息。楚向歌的呼吸骤然一沉，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般席卷过每一寸甜蜜。徐婕儿被逼得后退半步，腰肢却被他另一只手牢牢扣住，红裙的丝绒面料在他掌心皱出旖旎的纹路。
留声机的旋律不知何时停了，舞蹈室里只剩下交错的呼吸声。楚向歌的吻从她的唇滑至耳垂，在那枚小小的红痣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徐婕儿仰头喘息，看到他镜片后暗沉的眼眸里，映着自己绯红的脸。她突然踮脚凑近他耳边：“楚总......”红唇故意擦过他的耳廓，“我的舞蹈......还缺个专属观众。”
楚向歌低咒一声，摘掉眼镜将她打横抱起，走向舞蹈室隔壁的休息室。
楚向歌将她轻放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指尖拂过她散开的发丝。他的吻从她泛红的眼尾蔓延至颈侧，却在触及锁骨时突然停住。
徐婕儿不解地睁开眼，对上他克制到发红的眼尾。
“不急。”楚向歌的拇指着她腕间的手绳，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等你看完顶楼的风景......”他撑起身子，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等你在新舞房跳够一百支舞......”
窗外突然炸开烟花，照亮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徐婕儿看见他喉结滚动着补完后半句：“......等你说‘我愿意’的时候。”
留声机不知何时又转动起来，放的是她第一次首播时哼的小调。楚向歌起身倒了杯温水，放进她微微发颤的掌心。
——最珍贵的舞者，值得最郑重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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