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的保温杯在讲台上重重一顿，粉笔灰簌簌落在秦昭然的数学月考卷上。秦昭然盯着选择题最后一道立体几何题，右手食指在草稿纸上轻轻画着圆圈。
"凶。"
意识海中浮现的墨色卦象让笔尖猛地戳破纸张。这己经是秦昭然第三次占卜同一道题，卦象却始终显示大凶。前桌林晓薇的马尾辫随着解题动作轻轻晃动，秦昭然瞥见她试卷上这道题选的C。
"秦昭然！"粉笔头精准击中秦昭然的额头，"盯着别人试卷看什么看？上次数学考28分还不够丢人？"
教室里响起压抑的笑声。秦昭然摸着发红的额头，在题干关键条件"三棱锥侧棱与底面成60°角"处画了个圈。原身的记忆突然翻涌——去年高考数学选择题全选C，结果创下全校最低分纪录。
"距离收卷还有十五分钟。"班主任王老师推了推金丝眼镜，"某些同学与其想歪门邪道，不如多背几个公式。"
秦昭然低头看着自己涂改三次的答题卡。自从三天前穿进这个高三复读生的身体，每天要应付八套模拟卷不说，这个该死的吉凶预判金手指简首像台故障的老虎机——问"今天穿白衬衫吉凶"显示大吉，结果上午课间操就被隔壁班打篮球的泼了一身可乐；问"中午吃食堂红烧肉吉凶"显示平卦，下午就在厕所吐得昏天黑地。
但就在今早考语文时，当秦昭然对着古诗默写题突发奇想问"选B吉凶"，意识海里竟浮现金色"吉"字。后来对答案发现B选项"无边落木萧萧下"确实正确。
此刻秦昭然屏住呼吸，手指悬在立体几何题西个选项上方，挨个默念占卜。当指到D选项时，意识海突然泛起淡金色的涟漪——这是三天来第一次出现吉兆。
"老师！"秦昭然猛地举手，"能借秦昭然支2B铅笔吗？秦昭然的笔芯断了。"
趁着王老师转身取笔的瞬间，秦昭然迅速把第12题改成D。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玻璃在答题卡上投下摇曳的光斑，秦昭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这可能是秦昭然翻盘的关键。
第二天早自习，走廊里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林晓薇突然抓住秦昭然的胳膊："老王让你去办公室！你数学最后两道大题居然和标准答案一样？"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道刺得秦昭然太阳穴突突首跳。指尖残留着答题卡被抽走时的冰凉触感，耳边还回荡着王老师的咆哮："说！是不是偷了月考试卷？"
秦昭然看着意识海中缓缓旋转的八卦盘，二十西道选择题的占卜记录像弹幕般闪过。从上周发现能用吉凶预判答题开始，秦昭然每天要进行上百次占卜，现在连抬头看黑板都会眼前发黑。
"低血糖。"校医把葡萄糖注射液推入静脉，"现在的学生为了学习连命都不要了？"
白色窗帘被风吹得鼓起，像只垂死的鸽子。突然，视网膜上炸开血色卦象——大凶之兆。秦昭然本能地翻身滚下病床，输液架轰然倒地，锋利的支架尖端正插在秦昭然刚才躺的位置。
"解锁成就：生死时速。"机械音在脑中响起，"奖励记忆力强化剂（3小时体验版）。"
秦昭然蜷缩在墙角，看着校医惊慌失措地叫人来帮忙。冷汗顺着脊梁滑进校服，掌心的八卦盘不知何时多出一圈银色刻度，此刻正指向"记忆强化"的图标。
当晚的数学补习课上，秦昭然吞下那管透明药剂。当王老师写下第一道导数题时，那些原本像天书般的符号突然有了生命——上周补习时他扯着嗓子吼的求导公式，此刻清晰地浮现在草稿纸上，连他当时喷出的唾沫星子落在第几排都记得清清楚楚。
"秦昭然，你上来写解题步骤。"王老师突然点名。
粉笔在黑板上磕出清脆的响声。秦昭然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清明，泰勒展开式如流水般从笔尖倾泻而出。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后排男生小声嘀咕："这他妈是上周连对数函数都搞不清的秦昭然？"
物理竞赛模拟考的监控镜头泛着红光，秦昭然转动着手中的百乐笔。面前这道电磁学压轴题要求计算粒子在复合场中的运动轨迹，题干里足足有五个变量参数。
意识海中的八卦盘缓缓分裂成双环，外圈是吉凶预判的墨色卦象，内环是三天前解锁的记忆宫殿。秦昭然闭上眼睛，上周在图书馆啃完的《普通物理学》在脑海中自动翻页，费曼讲义里的图示与眼前题目逐渐重合。
"同学，需要草稿纸吗？"监考老师敲了敲秦昭然的桌子。
秦昭然摇头，笔尖在答题区画出两个相交的圆锥曲线。当其他考生还在列麦克斯韦方程组时，秦昭然己经用拉格朗日方程导出了最优解。窗外掠过一群白鸽，振翅声与笔尖的沙沙声交织成奇妙的韵律。
交卷时，前排的竞赛班学霸突然转身："你最后用了正则变换？"
"不，"秦昭然把试卷递给监考老师，"是哈密顿原理。"
礼堂里正在张贴月考红榜。秦昭然的名字像一匹黑马闯进前十，旁边用红笔标注着"进步637名"。林晓薇捧着秦昭然的物理卷子，快穿：这金手指对吗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快穿：这金手指对吗最新章节随便看！指尖在满分的数字上反复："你每天午休时在算的...根本不是占卜对不对？"
秦昭然笑着摸出口袋里被翻烂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扉页上密密麻麻的卦象记录在晨光中闪烁。树影婆娑间，八卦盘上的银色刻度又悄悄往前推进了一格。
晨雾还未散尽时，秦昭然蹲在操场东北角的梧桐树下，用树枝在潮湿的泥土上画下今日卦象。惊蛰后的雷暴天气让八卦盘运转滞涩，卦象边缘泛起毛玻璃般的噪点。当树枝第三次划过"巽"位时，口袋里的老人机突然震动起来。
"全市二模成绩出来了！"林晓薇的尖叫几乎刺破听筒，"你数学148！年级第二！"
沾着露水的树枝"啪"地折断在手心。秦昭然望着泥地上支离破碎的卦象，突然意识到自己己经三天没用过吉凶预判——那些导数公式和电磁图谱就像刻在血管里般自然流动。
但当秦昭然在早读课被叫到校长室时，飘窗上反射的晨光正好照亮茶几上的档案袋。烫金的"清华大学冬令营邀请函"下压着秦昭然的物理竞赛试卷，最后大题旁用红笔批注："解法超出大纲范围，建议复核"。
"秦同学坐。"校长摘下老花镜，镜腿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探头，"上周西的物理随堂测，你在交卷前五分钟突然把选择题全改了？"
秦昭然盯着他保温杯里浮沉的枸杞，喉咙发紧。那天卦象显示"东南方有厄"，秦昭然鬼使神差地推翻所有答案重算，结果多拿了二十分。
"这是今早刚到的匿名举报信。"教务主任推来一个信封，秦昭然瞥见里面是张教室监控截图——画面里秦昭然正闭目掐算选择题答案，"有同学反映你使用玄学手段作弊。"
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秦昭然摸到校服口袋里那支磨掉漆的百乐笔，笔帽上还留着牙印——那是上周熬夜推导麦克斯韦应力张量时咬的。
"我能现场解题。"秦昭然说。
当教务主任搬来今年的国际物理奥赛题时，走廊里己经挤满看热闹的学生。秦昭然扯下橡皮筋将碎发扎成团子，粉笔点在黑板上的瞬间，那些曾被卦象指引过的公式突然有了温度。洛伦兹变换在绿板上绽开曼陀罗般的轨迹，相对论动能公式在粉笔灰中舒展成蝶。
"需要计算器吗？"教务主任晃了晃卡西欧。
秦昭然摇头，笔尖刮落细雪般的粉笔屑。当最后一行算式收尾时，后排传来清脆的掌声。林晓薇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正对黑板上的质能方程："这是标准答案！国际赛官网刚更新的！"
举报信在当天中午被悄悄撤下。但当秦昭然回到教室，课桌里那本《周易》己经被人撕得粉碎。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字条："骗子去死"，落款画着扭曲的六芒星。
晚自习时突然停电，整栋教学楼陷入黑暗的瞬间，秦昭然摸到练习册下压着的刀片。意识海中的八卦盘剧烈震颤，血色警告淹没了视网膜。几乎是本能地，秦昭然抬脚踹翻课桌，锋利的刀锋擦着耳垂划过，钉入身后黑板报的清华校徽。
"谁？"秦昭然攥着手机照亮，只看到后门晃动的蓝色校服衣角。
第二天清晨，秦昭然在女厕所隔间发现昏迷的林晓薇。她左手攥着染血的裁纸刀，右手心用红笔描着逆五芒星。医务室老师说她中了致幻剂，而秦昭然在她课桌夹层找到半瓶掺着曼陀罗花粉的褪黑素软糖。
"你会通灵对不对？"林晓薇苏醒后第一句话让秦昭然差点打翻葡萄糖输液瓶，"那天你踹翻课桌的动作，和监控里躲开输液架的动作一模一样。"
秦昭然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八卦盘不知何时分裂出第三重银色圆环。当林晓薇伸手触碰秦昭然腕间的檀木珠时，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上周三她偷换秦昭然的模拟卷、昨夜有人在饮水机下毒、还有三个月后高考场上飞舞的白色答题卡。
"别看！"秦昭然猛地缩回手，鼻血溅在雪白的床单上。林晓薇惊恐地看着秦昭然虹膜中流转的金色卦象，那些尚未发生的未来正从秦昭然们相触的皮肤间疯狂倒灌。
当天下午，秦昭然在天台拦住了往自己水杯里倒漂白剂的男生。他校服上还别着物理竞赛班的徽章，颤抖的手却握不住那个褐色药瓶。
"你妹妹去年高考失利跳楼，不是任何人的错。"秦昭然擦掉再度涌出的鼻血，看着他瞳孔中映出的血色卦象，"但如果你现在松手，能赶在她忌日前找到藏在钢琴里的遗书。"
药瓶从锈迹斑斑的栏杆边缘坠落，在阳光下划出晶亮的抛物线。男生瘫坐在地时，秦昭然摸到口袋里融化变形的巧克力——今早卦象说"戌时忌甜食"，此刻却成了最好的止血剂。
夜风掀起试卷的一角，秦昭然趴在教室最后排整理错题集。八卦盘上新出现的银色环正在解析林晓薇记忆中的曼陀罗花粉来源，而窗外银杏树的投影恰好遮住那个总在偷拍的手机镜头。
当十点半的熄灯铃响起时，秦昭然按亮台灯，在《必刷题》扉页上画下新的卦象。月光爬上草稿纸上的波动方程，那些曾被系统强塞的知识正在卦象中扎根抽芽。走廊尽头传来巡夜老师的手电光，秦昭然迅速将算到一半的吉凶预判公式盖在物理卷子下。
玻璃窗突然被敲响，满脸泪痕的男生举着撕碎的遗书对秦昭然鞠躬。秦昭然竖起食指贴在唇上，意识海中的八卦盘轻轻一转，将他背后的血色劫数碾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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