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然坐在乌篷船头,咬开一枚蟹黄汤包。滚烫的汤汁混着蟹膏的鲜甜在舌尖炸开,船娘摇橹荡开一池春水,远处黛瓦白墙的院落里探出几枝粉桃。
“姑娘是北边逃荒来的?”船娘递过青瓷碗,盛着新腌的脆藕,“尝尝这个,淋了桂花蜜的。”
她舀起一片藕,甜中带涩的味道突然勾起原主的记忆——那年家乡大旱,娘亲把最后一块糠饼塞给她,自己嚼着苦涩的树皮。
“宿主情绪波动异常,建议兑换‘心情调节丸’。”系统突然出声。
“不用。”她在心里轻笑,又咬了一口汤包,“这种味道,就该好好记住。”
三日后,秦昭然在临安城西赁了间小院。白墙爬满紫藤,井台旁歪着株老梅树,最妙的是后院半亩薄田,正合她种些菜蔬。
这日她挎着竹篮去市集买种子,忽见仁心堂药铺前挤满人。
“治不好病就赔钱!”壮汉揪着老郎中的衣领怒吼,“我娘喝了你的药吐血不止!”
人群中的秦昭然眯起眼。系统扫描显示药柜第三格的金银花掺了断肠草,显然是遭人陷害。
“且慢。”她拨开人群,“这病我能治。”
在壮汉将信将疑的目光中,她借系统兑换了“针灸精通”,三针下去,老妇煞白的脸色竟透出血色。
“神医啊!”人群哗然。
当晚,老郎中捧着二十两谢仪上门,她却只收下一包枸杞:“悬壶济世,本就不为钱财。”
清明那日,秦昭然在茶楼听见说书人拍响醒木。
“要说那慕容七公子,单枪匹马闯进大理寺,当堂呈上慕容氏造瘟种、通敌国的铁证!圣上震怒,下旨抄了慕容家八十余口……”
茶碗停在唇边,溅出几滴碧色。邻桌商人还在议论:“听说那位七公子如今封了巡按御史,正往江南巡查漕运……”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攻略对象距离宿主十公里内,是否开启定位?】
“否。”她仰头饮尽残茶。檐角铜铃被细雨敲出清音,像极那夜溶洞暗河的水声。
芒种前,秦昭然终于寻到合意的田庄。
庄子在太湖畔,五十亩水田映着天光,院前两棵百年香樟亭亭如盖。里正指着田垄解释:“这地用暗渠连着太湖,便是三年大旱也渴不着。”
她蹲身抓起把泥土,黑褐色的沃土从指缝漏下,恍惚看到原主枯槁的脸上绽开笑容。
“就这儿了。”
地契落印那日,她买了十二岁的丫鬟小满。女孩因旱灾被爹娘卖掉,眼神却亮得像星子:“小姐,我能把弟弟接来吗?他吃得很少……”
“去吧。”她多塞了串铜钱,“灶上煨着鸡汤,给你们留着。”
梅雨时节,秦昭然正教小满腌脆李,忽听门环轻响。
开门却是重伤的漕帮汉子,腰间金牌刻着“洛水帮”三字。
“求姑娘……藏此物……”他塞来染血的账册便昏死过去。
系统警报狂响:【漕运贪污案关键证据!持有者死亡率99%!】
她望着廊下溅雨的灯笼,想起茶楼里说书人的那句“巡按御史不日抵杭”。
“小满,拿我的银针来。”
七根金针封住汉子心脉时,追兵的马蹄声己到巷口。她将人藏进地窖,顺手把账册塞进腌菜坛子。
“官爷,可要尝尝新酿的梅子酒?”她倚门轻笑,鬓角斜插的茉莉落在雪色衣襟上。
三日后,秦昭然在渡口送小满弟弟上学,忽见官兵清道。
八抬大轿掠过青石板路,风吹起轿帘一角,露出半张清瘦的侧脸。阿七的玉冠蟒袍在晨光中流转暗纹,却比溶洞那夜更像一柄出鞘的剑。
“小姐?”小满扯她衣袖,“你认识那位大人?”
“不认识。”她笑着往女孩手里塞了块桂花糕,“只是想起……该给菜地施肥了。”
白露那日,秦昭然在香樟树下埋下最后一坛酒。
系统面板悬浮眼前:【原主心愿完成度100%,可随时脱离世界。】
她望向稻田里追逐蜻蜓的小满姐弟,灶上咕嘟着火腿鲜笋汤,檐下风铃叮咚作响。
“否。”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与原主记忆里那个饿死在逃荒路上的瘦小身影重叠,最终融成温柔的光晕。
清晨,秦昭然推开窗,晨风裹着稻香扑面而来。
小满正在院子里喂鸡,弟弟小宝蹲在菜园里捉虫,姐弟俩的笑声清脆如铃。
“小姐,早饭好了!”小满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碗跑进来,“今天煮了您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秦昭然笑着接过碗,舀起一勺尝了尝:“手艺越来越好了。”
小满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我可是跟小姐学的!”
饭后,秦昭然带着姐弟俩去田里查看稻苗。
“小姐,这稻子长得真好!”小宝指着绿油油的稻田,兴奋地说道。
“是啊,再过两个月就能收割了。”秦昭然摸了摸他的头,“到时候给你们做新衣裳。”
小宝欢呼一声,拉着小满在田埂上奔跑。
秦昭然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情绪稳定,建议继续保持。】
“知道了。”她在心里轻笑,“这种日子,挺好的。”
午后,秦昭然正在书房整理账册,忽听院外传来马蹄声。
“小姐,有人找您!”小满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秦昭然放下笔,走出书房。
院门外站着几名漕帮汉子,为首的正是那日重伤的洛水帮帮众。
“秦姑娘,多谢那日救命之恩。”汉子抱拳行礼,“在下洛水帮副帮主赵虎,特来道谢。”
秦昭然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赵虎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递给她:“这是洛水帮的令牌,姑娘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持此牌来找我们。”
秦昭然接过令牌,发现上面刻着“洛水”二字,背面还有一串编号。
“多谢。”她收起令牌,“几位远道而来,不如进屋喝杯茶?”
赵虎摇头:“多谢姑娘美意,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来叨扰。”
说完,他带着手下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小满凑过来,好奇地问道:“小姐,他们是什么人啊?”
“漕帮的人。”秦昭然摸了摸她的头,“去准备晚饭吧,今天加个菜。”
小满欢呼一声,跑进厨房。
夜深人静,秦昭然坐在书房里,翻看那本从慕容家带出的古籍。
古籍中记载了许多失传的医术和毒术,其中一页提到了一种名为“蚀心散”的毒药,正是漕帮账册中提到的贪污案关键证据。
“原来如此……”她合上古籍,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隐藏任务“揭露漕运贪污案”,任务奖励:5000文钱。】
“接。”她毫不犹豫地说道。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谁?”她警惕地站起身。
一道黑影从窗外闪过,紧接着,一枚飞镖钉在书桌上,镖尾系着一张小纸条。
秦昭然取下纸条,上面写着:“小心漕帮,账册己暴露。”
她心中一紧,立刻打开系统商城,兑换了“夜视能力”。
【叮!兑换成功,当前余额:8925文钱。】
她借着夜视能力,悄悄推开窗户,发现院墙上蹲着一只黑猫,正警惕地盯着她。
“原来是只猫……”她松了口气,关上窗户。
然而,她并不知道,那只黑猫的脖子上,挂着一枚刻着云纹的玉牌。
次日,秦昭然带着小满去城里采买。
路过府衙时,她看到一群官兵簇拥着一顶八抬大轿停在门口。
“小姐,那是谁啊?”小满好奇地问道。
“巡按御史。”秦昭然低声说道,“朝廷派来巡查漕运的。”
小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那一定是个大官。”
秦昭然笑了笑,拉着她走进一家布庄。
布庄老板是个中年妇人,见她们进来,热情地迎上来:“姑娘,要买什么布?”
“给两个孩子做新衣裳。”秦昭然指了指小满和小宝,“要结实耐穿的。”
老板笑着推荐了几款布料,秦昭然挑了两匹,付了钱。
走出布庄时,她听到路人在议论:“听说巡按御史己经查到漕帮头上,这下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嘛,漕帮这些年可没少捞油水。”
秦昭然心中一动,拉着小满快步离开。
傍晚,秦昭然正在厨房教小满做菜,忽听院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小姐,不好了!”小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秦昭然心中一紧,立刻走出厨房。
院门外站着十几名官兵,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秦昭然?”男子冷冷地问道。
“正是。”她镇定地回答,“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男子掏出一张公文:“有人举报你私藏漕帮账册,本官奉命搜查。”
秦昭然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大人请便。”
官兵们冲进院子,开始翻箱倒柜。
小满和小宝吓得躲在秦昭然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小姐,怎么办?”小满小声问道。
“别怕。”她拍了拍她的手,“有我在。”
官兵们搜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大人,没有发现账册。”一名官兵禀报道。
男子皱眉看向秦昭然:“账册在哪里?”
“民女不知大人在说什么。”她淡淡地说道,“民女一介村妇,怎会私藏账册?”
男子冷哼一声:“带走!”
两名官兵上前,正要抓住秦昭然,忽听院外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身穿蟒袍的年轻男子大步走进院子,正是巡按御史阿七。
“参见御史大人!”官兵们慌忙行礼。
阿七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谁给你们的胆子,擅闯民宅?”
中年男子额头冒汗:“回大人,下官接到举报……”
“举报?”阿七打断他,“可有证据?”
“这……”男子语塞。
阿七冷哼一声:“没有证据就敢抓人,谁给你的胆子?”
男子吓得跪倒在地:“下官知错,请大人恕罪!”
阿七挥了挥手:“滚!”
官兵们如蒙大赦,慌忙退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秦昭然和阿七。
“多谢大人相救。”她福了福身。
阿七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还好吗?”
“托大人的福,一切安好。”她淡淡地说道。
阿七沉默片刻,低声道:“那日之后,我一首在找你。”
“民女一介村妇,不敢劳大人挂念。”
阿七叹了口气:“你还是这样,不肯说实话。”
秦昭然笑了笑:“大人公务繁忙,民女就不多留了。”
阿七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院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小心漕帮,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多谢大人提醒。”
阿七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秦昭然站在院子里,久久未动。
小满凑过来,小声问道:“小姐,那位大人是谁啊?”
“一个……故人。”她轻声说道。
夜深了,秦昭然坐在书房里,翻看那本古籍。
系统提示音响起:【宿主情绪波动异常,建议兑换“心情调节丸”。】
“不用。”她合上古籍,望向窗外的明月。
月光洒在院子里,映出她清冷的面容。
“这种日子,挺好的。”她轻声说道。
然而,她并不知道,暗处的黑猫正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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