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声。”青山感到冰凉的刀锋正贴着她的大腿内侧游走，关以琛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教过你的！”刀刃突然压进，青山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她太熟悉这种游戏了，他最热衷于用疼痛唤醒她身体的诚实。
皮革腰带扣硌在腰窝的瞬间，青山不受控地颤抖，她的恐惧早就被驯化。对青山来说，青以柔这三个字比任何一种酷刑都要好用。
关以琛低笑着咬住她后颈，“你看，这里还记得我。”他的指尖划过她脊椎，像毒蛇游过麦田，所到之处泛起可耻的涟漪。天花板的霉斑在视线里摇晃，青山死死咬住嘴唇，首到尝到血腥味。
“说爱我。”关以琛昂贵的西装面料摩擦着青山的皮肤，“说啊！”
暴怒中的男人突然扯开领带，强迫她看向墙角的监控摄像头。镜头红灯闪烁，映出她潮红的脸和失焦的瞳孔。
最令她作呕的不是疼痛，而是自尊被践踏到淤泥里！
当关以琛越来越暴躁时，青山的指甲抠进男人后背，她听见自己故意发出幼猫般的呜咽——那是关以琛调教多年的结果。她敢不照做，再见青以柔时，那可怜的疯女人，必定浑身伤。
“我……爱……你！”青山泪流满面，大脑和身体一起背叛心灵。
“贱不贱？”男人掐着她的下巴撞向镜面，裂痕中的无数个自己都在流泪，“嘴上说着不要，却……”镜面突然漫出鲜血，所有倒影都变成青以柔的脸。母亲在镜中尖叫，声音和五年前精神病院顶楼的风混在一起，“脏！真脏！”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青山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的碎发黏在额角。她盯着天花板上的光影看了三秒，指尖掐进掌心，用痛感将梦境残余的撕裂感压回骨髓。
没事了，没事了，三，二，一……
青山早就习惯了被这种噩梦侵害，或者说，那本就不是噩梦，而是记忆。
“醒了？”林深从陪护椅上起身，衬衣下摆沾着咖啡渍。他总是精致高级的模样，少有露出这种疲态，这会儿，竟然能看得清黑眼圈。
青山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输液管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怎么还惊动你了？”她扯出惯用的得体微笑，嗓音却像砂纸磨过，“这种小状况，市医院的医护能处理得好。”
保温杯重重砸在金属床头柜上。林深撑着病床俯身，镜片后的眼睛泛着血丝，“小状况？嗯？”青山，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哥，你怎么还骂脏话呢？”青山太了解林深，这是这男人要开启暴怒模式的序曲，最好帮他踩下急刹。
“我知道你心疼我……”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刺鼻。青山避开他的视线，手指无意识被角，“不过……总不外乎幻痛发作而己，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幻痛？幻痛不会让血清素浓度跌破临界值！”林深突然抓住她手腕，“你当我这个心理医生是摆设？说！近两周，每天口服多少镇定药物？”
空气凝滞成块。
青山从未如此心虚，她很清楚，自从那天和江砚在西郊靶场闹翻，她就是靠着那些药支撑着一个个白天、黑夜，首到身体再也吃不消。
“哥……”青山缓慢抽回手，故作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这么大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你别瞎紧张行不行？”
“瞎紧张？”
青山调整好情绪，重新抬头时笑得像橱窗里的假人模特，完美到令人心寒，“再怎么说也是我自己的事......”
“你再说一遍！”林深突然暴喝，吓得门外护士托盘落地，倒退出病房。他扯开领带，露出颈间狰狞的旧疤——那是曾经青山抑郁症发作时，他为夺下她手中的刀，留下的“纪念”。
“自己的事？是吧？”
青山看着这样的林深，突然觉得很心酸。语气一下子软下来，抬手整理他的鬓边碎发，“怎么还急眼了呢……是我说错话了好不好，哥你别生气！”
“呵，”林深拿这样的青山毫无办法，轰一声坐到床边，“昨晚你喊了江砚七次。”他声音突然轻得像雪，“每次喊完就蜷成虾米……”
你就真的要看着我心疼死你才罢休？
林深把后半句话吞回肚子里，他突然抬手捧住青山的脸，拇指擦过她干裂的唇。这个动作太越界，惊得两人同时僵住。窗外晨光爬上他颤抖的睫毛，映出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蠢......”他喉结滚动，最终只是扯过毯子将她裹紧，“我去叫护士换药。”
“等一下，”林深的手腕被两根冰凉的手指勾住，力道轻得像被风卷住的蒲公英，“你别这样好吗？”
“撒手。”
林深僵在床尾，感受到青山用指腹蹭了蹭他尾戒，这是他们的专属暗号——他们商量好，每当她闯祸激怒他，就用这个动作讨饶、休战。
“哥，你每次对我发脾气，都是因为伤心了，”青山轻叹一声，“我不喜欢看你伤心。”青山的指尖滑进他掌心，仰起脸，让晨光漏进潮湿的眼睫，“我错了，我不该瞎吃药，不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真错了！”
“你这条命是你自己的，但又不完全是你自己的你知道吗？”
“嗯，是哥好不容易救回来的。”青山见林深情绪缓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别生气了，我以后注意。”
“你总这样。”林深反手扣住她手腕，拇指按住跳动的桡动脉，“用撒娇掩盖自毁倾向。江砚就是受不了你这样反复无常才崩溃的，我竟然有点同情他。”
监护仪发出警告，青山心率飙到120。
林深做了个深呼吸，松开青山，“出院后搬来我家。”
“啊？”青山愣住。
“我不信任你，”林深恢复平日里的沉静，整理一下衬衣袖口，“镇定药物截断，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要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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