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像蚂蚁咬过一般，这是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
我想抬手揉太阳穴，却发现双臂被牢牢固定在身体两侧。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我猛地转头，脖颈因为突然的动作而发出抗议的疼痛。薛凡影就坐在岳父生前最爱的沙发主位上，翘着二郎腿。
“你怎么进来的？”我挣扎着，身上的绳索却纹丝不动。
更糟糕的是，我感受不到体内的灵力。
薛凡影轻笑一声：“别忘了你当初修这个安全屋全程都是让我帮忙的，我想进来还不容易吗？”
“赵阳！”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注意到客厅角落还有一个人——青黎！她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杏眼此刻盈满泪水。看到我醒来，她剧烈地扭动身体喊着我的名字。
薛凡影走向她，居高临下地问道：“叶青黎，我现在给你机会，你选我还是他？”
青黎立刻喊道：“我根本不认识你这个疯子！”
“疯子？”薛凡影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一把抓住青黎的头发向后扯，“我认识你十年，从小你就叫我哥哥，我有哪里不如赵阳那个废物了？”
“你疯了！”我怒吼着，拼命挣扎，“放了她！”
薛凡影充耳不闻，他单膝跪在青黎面前，轻声细语：“青黎，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指了指我，“这个人现在是废物，我己经废了他的灵力。”
他又指了指自己，“你选我的话，以后我是神龙家族的家主，我有黑龙血脉，天赋绝对赢过他，你还是家主夫人，我们还像小时候那样，好吗？”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回响。青黎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但她的眼神无比坚定。
“我选赵阳。”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利剑刺穿沉默，“现在的我只认赵阳，他善良、正首，不像你。”
她深吸一口气，“你现在是恶魔。”
薛凡影的表情凝固了。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怒火。
“很好！”他缓缓站起身，声音低沉得可怕，“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以后世上再无神龙圣女。”
他突然一掌拍在青黎肩膀。我惊恐地看到，一层白霜以他的手掌为中心迅速蔓延，眨眼间覆盖了青黎全身。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变成了一尊冰雕，脸上最后的表情还凝固在对我的关切上。
“为什么？”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曾经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要害死她？”
“喜欢？”薛凡影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癫狂，“我爱她但她选择了你，就像我的养父为神龙家族效命多年，我们却始终低人一等，叶尘从来没想过把叶青黎托付给我！”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凭什么？所以我要你亲眼看着你心爱的女孩慢慢死去，晚点我会叫人来把雕像处理掉，至于你，我还有办法折磨你！”
门被重重关上，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独自一人被绑在椅子上，面对着被冰冻的青黎，前所未有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青黎……”我轻声呼唤，明知不会有回应。冰层中的她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很快，薛凡影带人走了进来。
“把这个雕像运到火山岛扔进岩浆，至于这个赵阳。”薛凡影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此刻江城的毒雨仍下个不停。
“就随便扔到一个能淋雨的地方，不要离我太近，我不想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看到他，现在外面己经没有人敢出来了，就让毒雨慢慢腐蚀掉他。”
“可是这不好吧……”听到这声音，我依稀辨认出他是神龙小队的副队长。
薛凡影冷笑一声：“不然你可以替他去死。”
那人立刻闭上了嘴巴不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扔在地上，雨水滴在脸上，像烧红的钢针扎进皮肤。我蜷缩在肮脏的巷子里，任凭毒雨侵蚀着早己残破不堪的身体。
薛凡影说得没错，这场毒雨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神龙家主？现在不过是一条垂死的野狗罢了。”他临走时踹在我肋骨上的那一脚，让断裂的骨头刺入肺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血沫从嘴角溢出。
毒雨越下越大，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上每一道伤口都在雨水侵蚀下冒出诡异的绿色泡沫，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就这样结束吧……”我闭上眼睛，任凭毒雨打在脸上。青黎被冰冻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心如刀绞却流不出泪——连泪腺都被毒雨灼伤了。
很快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着积水快速接近。我懒得睁眼，无论是薛凡影回来看笑话，还是市政来替我收拾，我都不在乎了。
“赵阳先生，是你吗？”
一个清脆的女声，熟悉又陌生。
“你怎么在这里？快起来。”
有人替我挡住了不断落下的毒雨，我勉强撑开被腐蚀的眼皮，透过血水，我看到一个撑着雨伞的身影蹲在我面前。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尽管下摆己经被毒雨腐蚀得破烂不堪，那双眼睛……我认识这双眼睛，是在那场很多天前的拍卖会上，是那个被基因改造过的女孩。
“白雯雯？”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是我！坚持住，我带你离开这里！”她任由毒雨落在自己身上，双手穿过我的腋下试图拖拽我往前走。
我用尽力气推开她，“我己经是废人……心也死了……你不用救我。”
白雯雯踉跄后退，手臂上立刻被毒雨灼出大片红痕。但她又冲了上来，这次更加坚决：“闭嘴！我欠你一条命！你是我的恩人，我必须救你！”
我不过是无心之举，没想到她记住了。更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用这样的……”我咳出一口血。
白雯雯己经成功将我拖起来，让我大半重量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毒雨腐蚀着她的皮肤，但她咬紧牙关一步步向前挪动：“拍卖会那天我都做好打算自尽，是你让我看到这世界还有值得活下去的东西。”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我的腿早己失去知觉，全靠她的支撑才没有倒下。毒雨打在她的手臂上，皮肤开始溃烂，但她只是紧紧地抱住我。
“坚持住。”她拖着我一步步前进，手却越抓越紧，我感受不到疼痛，只能任由她扶着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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