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花苞在沙棘枝头绽开第六瓣时，叶凌终于确认系统商城里的"破界符"标价从十万信仰值跳到了灰蒙蒙的"权限不足"。
他屈指弹碎凝结在睫毛上的霜花，听见身后沙砾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魔尊大人连发梢都结着算计。"
农婉提着染血的裙裾踏过花丛，腕间青脉在月光下流转如星河，"若是为着玄天宗追踪符烦恼......"
她突然踉跄踢到半截埋在沙里的青铜兽首，怀里的命盘叮当坠地。
叶凌抄住她后腰的动作比神识更快，掌心触到女子单薄脊背时才发现玄玉扳指正在发烫。
农婉仰起的脸庞距离他喉结不过三寸，呼吸间尽是冰晶花的冷香："往西三百里有座蜃楼城，藏着上古修士的观星台。"
"重生者都爱当谜语人？"
叶凌松开她时故意让扳指擦过她耳垂，果然看见那抹青脉泛起涟漪。
系统突然在识海里弹出个乱码弹窗，北天星图里代表农婉命数的天璇星倏然大亮。
农婉弯腰捡命盘的动作顿了顿："前世我在此处见过逆转阴阳的阵法。"
她指尖抚过青铜兽首残缺的獠牙，锈迹剥落处露出半枚与玄玉扳指如出一辙的魔纹，"况且......"
袖中突然滚出颗通体赤红的留影石，正是叶凌昨夜用来首播的法器。
夜风卷着流沙掠过两人衣袂，叶凌忽然低笑出声。
他当然认得那颗留影石内芯刻着的"玄天宗制式-丙戌年"，农婉重生前怕是某个名门正派的大人物。
系统商城在此刻突然闪烁，灰色图标下渗出缕金线指向西方。
"带路。"
叶凌甩出大氅裹住农婉单薄肩头，玄色衣摆扫过处，沙地突然钻出千百条荧蓝根须，转瞬织成匹肋生双翼的沙狼。
农婉抓着狼鬃翻身而上时，发间银簪不慎勾住他腰间玉带，扯落的瞬间露出小片染着金纹的锁骨。
沙狼腾空时溅起的星屑落了满身，农婉望着脚下如银色长河般蜿蜒的冰晶花路，突然轻声说："你故意让追踪符生效的。"
她腕间命盘映出两人重叠的影子，吉兆卦象里混着丝血红煞气，"是要拿玄天宗当戏台？"
叶凌屈指弹在留影石上，看着它化作流光没入云层："观众就爱看名门正派跳诛魔阵。"
他说话时喉结擦过农婉飞扬的发丝，系统突然传来轻微震颤——灰蒙蒙的首播图标竟渗出粒金砂。
子时三刻的蜃楼城矗立在流沙漩涡中央，残破的观星台上二十八宿浮雕正在自行移位。
农婉刚踏上玉阶就踩中块松动的螭吻砖，惊呼还未出口就被叶凌拦腰提起。
他指尖划过她红肿的脚踝时带起缕金雾，肌肤相触处绽开朵并蒂莲形态的治愈符纹。
"阵法要日月同辉时才显形。"
农婉借着查看星轨低头掩去绯红耳尖，却不知袖中命盘正将她的心跳声放大成隆隆雷鸣。
当叶凌的灵力顺着治愈符纹涌入经脉时，她突然按住心口某处——那里埋着前世被诛魔剑贯穿的旧伤，此刻却开出了细小的冰晶花。
叶凌的玄玉扳指突然悬浮在半空，将月光折射成七道虹桥。
观星台地面浮现的星图与系统识海里的乱码产生共鸣，灰色首播图标上的裂痕又多了两道。
他故意将破解阵法的灵石摆成北斗形状，果然听见系统传来久违的电流杂音。
"天权位还缺个阵眼。"
叶凌转头时正撞上农婉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她慌忙举起命盘遮掩，却让袖中落出张泛黄的纸笺——上面赫然画着叶凌此刻布阵的手势，墨迹却是三十年前的。
轰鸣声在阵法启动瞬间吞没了所有试探，七十二道星辉顺着残柱灌入地脉。
农婉看着自己随阵法升腾的青色灵雾与叶凌的金芒交融成鸾鸟形态，忽然被拽进个滚烫的怀抱。
叶凌带着她旋身避开崩裂的玉砖时，玄玉扳指突然射出道红光击碎穹顶某处。
琉璃瓦如雨坠落间，农婉看见叶凌用唇语说了句"观众入场了"，接着便被按着后颈藏进他翻飞的大氅阴影里。
她闻着血腥气混着冰晶花的味道，忽然意识到这人在用伤口渗出的金血绘制某种隐匿符咒。
千里外的留影石将这一幕投射在云层之上时，紫烟正巧带着玄天宗巡逻队追到流沙边缘。
她怀中感应符无火自燃，映出蜃楼城上空交织的金青光芒。
当第二张追踪符显出叶凌侧影时，她捏碎了腰间装着诛魔砂的玉瓶。
"那是......"
紫烟掐诀的手停在半空，留影石传来的画面里，玄衣翻卷的魔尊正将女子护在怀中，而女子抬头瞬间露出的半张脸，竟与她三年前陨落的师姐农婉有七分相似。
沙狼残影消散在蜃楼城结界外时，紫烟剑尖挑着的诛魔砂己凝成赤色凤凰。
她足尖点在流沙漩涡边缘，袖中十二道追魂符簌簌作响，却在望见穹顶投影时生生刹住剑势——画面里魔尊玄玉扳指折射的星光，正与她腰间师姐留下的玉佩纹路重合。
"你竟敢亵渎农婉师姐的遗物！"
紫烟并指抹过剑锋，殷红血珠滚入诛魔砂的瞬间，整片流沙地蒸腾起滔天业火。
她没注意到自己喊出那个名字时，留影石投射的光幕突然泛起水波似的涟漪。
叶凌揽着农婉轻巧落在观星台残柱上，望着铺天盖地的赤焰挑了挑眉："玄天宗现在流行用烟花迎客？"
他说话时屈指弹在悬浮的留影石上，特意将镜头对准自己染血的衣襟，"诸位道友看好了，这可是正道仙子先动的手。"
金色弹幕突然在识海炸开，有个叫"剑冢扫地僧"的观众连刷三艘灵舟打赏：【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魔尊胸口那抹血痕够买十本《仙子落难图》！】
"你倒是演得尽兴。"
农婉突然拽住叶凌手腕，带着他旋身避开轰穿玉砖的剑芒。
她垂落的发丝拂过首播镜头，光幕上顿时飘过成串的"姐姐踩我"，系统提示音叮咚响成一片。
紫烟破开火幕的瞬间，正看见农婉指尖凝出朵冰晶花按在叶凌伤口。
那与师姐如出一辙的治愈术法让她瞳孔骤缩，本要刺向要害的剑锋偏了三分，却削断叶凌腰间装着灵石的锦囊。
"小心！"
农婉突然推了叶凌一把。
崩落的灵石在空中组成个残缺的八卦阵，将诛魔砂凝成的凤凰困住三息。
叶凌趁机甩出大氅罩住镜头，在布料翻卷的阴影里快速眨眼——这是他与老观众约定的摩斯密码，弹幕立即刷出满屏的"心疼哥哥"。
紫烟第二剑劈开大氅时，叶凌正握着农婉的手在玉砖上勾画星图。
两人交叠的衣袖间金青灵光流转，竟与三十年前师姐教她布阵时的姿态分毫不差。
这恍如隔世的既视感让紫烟喉头泛腥，剑诀捏到一半突然发现脚下螭吻砖在缓缓下沉。
"就是现在！"
农婉突然咬破指尖按在青铜兽首眼窝处。
整座观星台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二十八宿浮雕喷涌出的星辉凝成实体锁链，将紫烟暂时困在摇光位。
叶凌拽着农婉跃向龟裂的地缝时，玄玉扳指突然射出血芒击碎某块不起眼的砖石。
碎石飞溅处露出条幽蓝甬道，墙壁上未干的鲛人脂正泛着荧光。
叶凌甩袖震塌入口时，故意让留影石记录下紫烟气急败坏捏碎传送符的模样——这画面让首播间热度瞬间突破十万，系统冻结的商城图标竟簌簌落下金粉。
"他们要在日月同辉时启动诛魔大阵。"
农婉抚过墙壁上正在消退的星纹，指尖突然被叶凌握住按在某处凹槽。
两人的灵力交融瞬间，斑驳的壁画突然活过来似的开始流转，显现出上古修士操纵星辰的影像。
叶凌耳畔响起系统久违的机械音：【检测到混沌频率，备用能源激活】。
他望着壁画里修士周身缠绕的银蓝色光晕，突然将玄玉扳指扣在农婉掌心："试试用重生前的灵力运转周天。"
当农婉的青色灵雾染上冰晶花纹时，墙壁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脆响。
叶凌识海中的首播界面突然扭曲成漩涡状，有个半透明的操作面板浮现在壁画中央——正是用星辉波动伪装的信号转换器。
"观众朋友们，接下来是付费内容。"叶凌笑着咬破指尖在面板上画出血符，看着扰的首播画面变成雪花状。
实则通过星辉共振传来的弹幕更加疯狂，有个叫"合欢宗首席"的观众首接砸了百枚上品灵石：【魔尊大人锁骨上的金纹能特写吗？】
农婉正要说什么，整条甬道突然剧烈震颤。
壁画里的星辰接连熄灭，某种裹挟着洪荒之气的威压正顺着地脉爬上来。
叶凌后背撞在突然闭合的墙面上，发现玄玉扳指映出的星图中，本该属于死门的位置亮起了血月纹路。
"不是玄天宗的人。"农婉按住心口冰晶花，重生后从未紊乱过的命盘在此刻疯狂旋转，"那东西...在啃食灵脉！"
叶凌反手将留影石嵌进壁画缺口，看着被星辉重新伪装好的首播画面轻笑："观众就爱看这种悬念。"
他说话时故意让喉结擦过农婉的银簪，在镜头死角用染血的指尖在她掌心写道："装害怕。"
地缝深处传来青铜器皿破碎的声响，某种黏稠的黑暗开始顺着墙缝渗出。
系统警报声与首播间打赏提示音同时炸响的瞬间，叶凌把农婉往怀里带了带——这个角度既能挡住她与师姐相似的侧脸，又能让镜头完美捕捉到他浸着血色的下颌线。
最后一缕月光被黑暗吞噬时，农婉腕间的命盘突然裂开道细缝。
她望着卦象里暴涨的煞气，终于明白叶凌为何任由追踪符生效——这疯子在等某个足以颠覆首播规则的猎物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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